,儼然是一副做了壞事後擔驚受怕唯恐東窗事發的模樣,她嘴角浮起嘲諷一笑,不再看那人,而是往反方向而去。
倘若她沒記錯,如今,那個小小的她應該是深處在那危機四伏的幽邃山坳中茫然無措吧!
是了,當日便是那碧霞元君藉口將她帶至那人跡罕至的一角,說是有什麼稀奇東西,然趁著翡翠張頭仰望之際一把將她推下深淵去。
坡斜陡峭,碎石尖銳,翡翠一路下墜,身上衣物幾近成條。在那黑洞洞的山谷之中,她昏迷至夜深方醒,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聽不得任何蟲鳴鳥叫,唯有滴水落於山澗所發出的細碎聲響。
翡翠又驚又怕,仰頭去看那洞口,足有百丈之遠,她御劍術練得不精,此時又是半分靈力提不上來,一時間竟是想不到任何法子脫困。
翻過一片白茫茫的雲層,翡翠低頭,果然看見一枚深洞嵌在綠蔭山中,她御雲下至,落到那深谷的邊緣,探頭向下望去,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小影子抱膝坐著,孤單可憐。
果真便是在此。
翡翠抿唇一笑,當日事情經過她早已記得不清,只知後來素霜尋至到此,將又驚又怕的自己抱到懷中,一路披荊斬棘走了出去。
日頭偏西,她看了看天色,心道此時素霜想必就快尋來了。
孰料,未等到素霜前來她卻等來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遠處灌木叢撲簌聲響,翡翠側頭,一雙綠瑩瑩的眸子瞬時從草叢中隱現。
奇怪!此處怎麼會有這樣的猛獸?
隨著沉重的步伐,草叢一路往兩邊倒去,一隻周身雪白的吊睛猛虎從裡頭跨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盯著翡翠。
翡翠一愣,隨即發現不對來,這裡既是她的夢境,那按道理講應是無人能夠看到自己才是,怎麼這白虎卻像是能看見自己一樣呢?!
未及她細想,那白虎忽然伸開爪向她撲來,翡翠側身一躲,身邊一棵巨木轟然倒下。
“這孽畜好大的力氣!”
翡翠伸手結印,卻如何也召喚不出燕瓊來,她反手往腦門一拍,是了!如今她早已變回小時模樣,又怎會有燕瓊一物呢?!
這便說明了,她抬頭去看眼前虎視眈眈的白虎,她現在空有一身術法,卻因靈力不足而受限。
想著又是一陣腥風撲面而來,白虎口中森然利牙近在咫尺,翡翠騰空一躍向後翻滾一週,卻因體力不足而腳滑跌坐在地。白虎緊隨其上,一隻肉爪猛然按向翡翠前胸,它咆哮一聲,口中白絲連連,張口欲往翡翠脖頸咬去。
翡翠緊閉雙眼,心中只劃過一個念頭——
不知她在夢中死去後,還能否在現實中醒來?!
疼痛未有如期而至,一隻手撫上翡翠臉頰,她睜開雙眼,細細密密的陽光直射而來,仙尊的面容近在咫尺,他長眉舒展,眸中泛有瀲灩之色。
他道:“做噩夢了?”
翡翠茫然起身,“我在哪裡?”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雲海,她身下躺著織雲軟墊,身後靠著金玉背椅,正前方有四隻白鶴以雲作繩拉著雲車徐徐飛著。
仙尊在側,伸手輕點她眉心,緩緩道:“你吸入陰厲煞氣昏迷三日,如今方醒。”說罷,他撤回手,翡翠只覺得靈臺一片清明,原先混沌不堪的思緒逐漸分離而出。
回想夢境,她擰眉沉吟道:“有人慾在夢中殺我……”
仙尊點頭:“無錯,以陰厲煞氣為引,輔以造夢術。若非本尊及時察覺將你喚醒,恐怕你當在夢中永世沉淪。”
“你夢見何物?”
“我夢見的是那次跌至山谷的經歷,但是從旁忽而跳出一隻白虎,險些將我吃了……”翡翠緩緩揉著眉心,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既然出此惡招,想要在夢中將她擊殺。
“仙尊可知是何人如此?”
仙尊搖頭,“不知,但本尊猜測應與那黑衣人相關。”
翡翠望了望兩處天色,又問:“咱們現在何處?”
仙尊道:“你身又不便,本尊喚來雲車驅使,如今正往蓬萊去。”
翡翠傷愈,渾身提不起勁來,軟綿不已,才說幾句又靠回椅背上,喘著粗氣。
仙尊見狀,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輕聲道:“你身上未好,不必憂心過多,睡一會。”
翡翠點點頭,又想起不對來,倘若她這番睡著又入了那噩夢中該當如何?
仙尊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般,又道:“你且安心睡下,有本尊在此,邪穢安敢作祟?”
翡翠揚唇,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