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決定跟你走,所以不管別人有什麼看法都不要緊了。”
是的,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抱緊眼前這個人,天涯海角都跟他相守在一起,就算再苦再難,他都甘之如飴。孟揚名彎腰抱起沈騫,“我們現在就離開,你的腿不要再用力,我抱你。”
被他整個人抱著離開“威震武館”,沈騫雖然覺得臉上發燙,但沒有拒絕。孟揚名抱著他走出房間,穿過庭院,在眾人的目光中一直走出了大門。
不管周圍有多少閃避或是不屑的目光,他和沈騫,是真正在一起了。
“沈騫!”
楊唯一在大門之外攔住了他們。沈騫示意孟揚名放他下地,孟揚名細心地把他按坐在門前的石礅上,“你坐下來。”
“你的腿怎樣了?”楊唯一看出他連站立都很辛苦。
沈騫淡淡地說:“弄傷了,不過很快就會好的。”
“你真的要帶他走?”楊唯一看向孟揚名,聲音透出苦澀,如果不是他硬要追查兄長的死,他們的關係不會被挑明,更不必丟下一切離開青州。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開始,他便被沈騫清澈的眸光以及純良的本性吸引,出於某種私心,他曾經想過要毀了孟揚名,但事實上他為他的兄長受了無數的冤屈,得知真相令他覺得心中有愧。
與沈騫目光交碰,孟揚名堅定地點了點頭,“小如是你大哥的遺腹子,彩萍一個人帶著他不容易,可以的話,你多照顧她一下。”
楊唯一臉上仍然帶著愧疚,“我已經說服大嫂跟我一起去京城,頡師傅雖然還未下氣,但沒有反對。”
“這樣很好。”沈騫在孟揚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沒有別的事情,我們要走了。”
楊唯一叫住他,“沈騫,如果日後有什麼困難,就到京城來找我。”
沈騫回過頭,感激地看他一眼,清澈的容顏,像是沐浴著朝暉的青蓮。
“為什麼先遇到他的人不是我?”楊唯一目送著他們走遠,臉上的悵然揮之不去。
城門之外,石未寒和連暮云為他們送行。
“沒想到你們比我們還早一步離開青州,”連暮雲惋惜地說:“日後有機會到京城記得來找我們。”
“我今天已經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
沈騫別過頭,正好碰上孟揚名深情的目光,他唇邊漾起一絲笑意。
“沈騫,真的要跟我走嗎?”在馬上回望青州巍峨的城牆,孟揚名再一次確定。沈騫這一走,只怕日後很難再回來,他是孤兒到哪裡都沒有所謂,但沈騫不一樣,他全部的根脈都在這裡。
“一定會有機會回來的。”沈騫微微仰起臉,長而彎的眼睫毛,投下一圈淡淡的光華。他合上眼,再睜開的時候,裡面的失落已經一掃而空,他朗聲說:“我的願望是乾淨的床和可口的飯菜,你能做得到嗎?”
孟揚名眼裡晶光閃動,“當然。”
“那我們走吧。”
他揮袖揚鞭離開,孟揚名一夾馬腹追了上去。餘暉映照著古舊的青州城,並肩策馬的兩道騎影,追逐著落日而去。
24…歸來
尋常午後,連暮雲帶著書僮九淼買完所需走出“硯墨齋”,大街上正一片忙亂,在路旁擺賣的商販被護城軍催促著清理出道路來,人潮攘讓的城門大街完全沒有了平常的樣子。不知道又是那家的官員經過擾民了,他皺了皺眉,年輕俊秀的臉上掠過一絲譏誚。
送他出門的老闆吳少言連忙解釋說:“連公子沒有聽聞吧?傅少將軍今日回城,這都是在為他通行做準備。”
以二十歲之齡帶兵出戰西北,傅棠彥三年來打下十三場勝仗,戰績彪炳,今朝凱旋歸來。吳少言一臉後生可畏地繼續說:“將門無犬子,傅少將軍真是人中龍鳳,聽聞當今天子都要親自接見為他洗風——”
跟在一側的九淼偷眼打量連暮雲的神情,見他臉色還算平靜,才在暗地裡鬆了一口氣。當日傅棠彥出征前,與連暮雲之間發生激烈的爭吵,當時他也在場。三年來兩人音信不通,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他當然知道自家公子對“傅棠彥”這三個字有多忌諱。
“走吧。”
連暮雲頭也不回,舉步走出了“硯墨齋”。
繁華的城門大街硬生生被清空,一主一僕走在路上,頗有些突兀。九淼試探著問:“公子,不是說還要到採香坊買桂花糕的麼?”
“現在不買了。”連暮雲仍舊走得不徐不緩。
九淼撓頭,再這樣走下去,一定會與凱旋歸來的傅棠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