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這樣?”芸娘看向小泥鰍,難以置信,失望,心寒,種種複雜表情交織在了一起。“小泥鰍,你真是碧桂園派來的臥底?”
小泥鰍一開始聽到楚翹兒說師父已經識破自己身份,先是一怔,之後才慌忙擺擺手,道:“芸姐,我,我根本就不是碧桂園的夥計。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老闆娘。芸姐你相信我啊。”
“是嗎?可為何那天早上,有人曾親眼目睹過你偷偷摸摸地跑到碧桂園豆腐坊去?”楚翹兒步步緊逼,“我已找到目擊證人,你還想如何開脫?”
“我,我是第一次去那裡的。”小泥鰍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我路上尿急,去碧桂園借廁所用。”
柳司卿詫異地問道:“對啊,小泥鰍只是去過那麼一次,你怎麼認定他就是碧桂園豆腐坊的夥計?”
“他自己說是第一次來,卻知道碧桂園的廁所在哪裡,我和燕捕頭踩了好幾次點,都不知道,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楚翹兒微微一笑,緊接著又道:“除此之外,小泥鰍掉的那一吊銅錢,我當時幫他撿起來,特意聞了下,銅錢上有一股女人塗指甲用的蔻丹味,聽說碧桂園老闆娘素來愛妝扮,想必這吊銅錢就是她當時賞給你的報酬,故而在銅錢上殘留了她指甲上的蔻丹香味。”
“豁出老命幫她偷秘方,才賞人家一吊錢,這啥老闆娘啊,也太摳門了吧?”柳司卿的立場很迷,居然替小泥鰍叫起了屈。
楚翹兒抿嘴一笑,“當然不止一吊錢,還有一大把銀票呢,只是小泥鰍不敢露白,任誰也猜不到他把銀票縫在褲襠裡藏著,也捨不得拿出來用,直到昨天,他去逛妓院,為了在美人面前擺闊,充大爺,才把褲子一脫,銀票一張張摳出來”“
楚翹兒特意跳過了那段不可描述的畫面,直接切入正題,“事後,燕捕頭向那美人亮明瞭身份,拿了銀票一瞧,票面上,印的是隔壁縣利豐錢莊的票號,而碧桂園老闆娘的哥哥正是利豐錢莊的掌櫃。你既然聲稱自己不認識碧桂園的老闆娘,卻又怎麼會有利豐錢莊的銀票?”
“你,你居然跟蹤我!”小泥鰍氣得肝疼,哦不,是肚子疼。
“沒錯,這幾日我與燕捕頭都一直尾隨在你的後面,不過,你昨晚在房間快活的時候,我和燕捕頭可都回避咯。話說,你這身上還有傷的人,昨晚上咋還辣麼賣力氣嘞,嘖嘖”楚翹兒說這些話不覺得害臊,當事人小泥鰍倒聽得羞紅了耳根。
他當然知道賣力氣指的是什麼意思,只不過,現在並非是害羞的時候,他還想繼續裝傻抵賴。他可是打不死的小泥鰍呢!
“說到底,就算師父識破了我的身份,我也沒有殺他!”小泥鰍情緒激動,大嚷大叫起來。
“別叫了!”柳司卿狠狠一拍驚堂木,“殺豬似的,叫得本官頭疼。再叫真把你當豬給宰了!”
小泥鰍立刻安靜了下來,柳司卿又按摩了一下兩邊的太陽穴,對楚翹兒道:“我有點迷糊丫頭,你怎麼曉得大師傅已經識破了小泥鰍的臥底身份?不是盲猜的吧?”
“奴婢當然是有依據的。”
楚翹兒笑了笑,走到芸娘身邊,道:“姐姐,我記得你曾說過‘大師傅時常罵他嫌惡他,私底下還勸我將小泥鰍逐出豆腐坊,我問及原因,他卻含糊其辭,只說繼續留他將會是個禍患’這些話吧?”
芸娘點點頭,道:“是的。”
楚翹兒又走到馮昌面前,道:“二師傅也曾說過‘師兄也常與我談論小泥鰍的不是,每每又嘆氣又痛心的,說要是如果能夠用心教導,也許可以改邪歸正之類的話。’這些話吧?”
馮昌同樣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就對了。”
楚翹兒回到原處,對著柳司卿道:“少爺,依據芸姐姐與二師傅的證詞,便不難猜出,那時大師傅已識破小泥鰍的臥底身份,他隨時都可以去向芸娘告發,只是他念及師徒之情,想要網開一面,給小泥鰍一個及時改錯的機會。所以我才會說,小泥鰍實在枉費大師傅一片苦心。恩將仇報,罪孽深重!”
小泥鰍聽完楚翹兒這一席話,癱坐在地,兩眼失神,耷拉著腦袋,像只鬥敗的公雞。
“丫頭,但你到現在也沒解釋清楚他為何要二選一隨機殺人,直接兩杯都放毒,多省事啊”柳司卿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少爺乖,別再秀你那毫無下限的智商了。好嗎?”這麼直接的話,楚翹兒當然是咽回了肚裡,沒說。
而是換了另外一種委婉的說法,“少爺,如果兩杯都投了毒,那不就等同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