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方便盜取秘方,才故意親近芸孃的?居心叵測啊!芸娘。”芸娘正感動得快要要哭了,冷不防被柳司卿劈頭澆了一盆涼水。
我看是你居心叵測吧!你個臭名昭著的大豬蹄子!
楚翹兒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如果小泥鰍真是像一般貪財的混混,是為了老闆娘的賞錢而故意接近芸孃的話,他當時也就不會連芸娘抽屜裡的金子銀子都分文不取了。”
“小泥鰍,你,你真的喜歡我?”芸娘撫上小泥鰍的臉頰,將他的頭徐徐抬起。
“芸姐,是真的。我從第一眼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你了。你是那麼的體貼,溫柔,美麗,大方”小泥鰍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也顧不上擦,哽咽道:“若不是老闆娘以我妹妹的性命相要挾,我是絕不會幹出偷取秘方那種混賬事來的。芸姐,請你原諒我”
“小泥鰍,其實,我對你也是有好感的。只是自始至終把你當做弟弟看待,沒想太多。不管你犯了什麼錯,只要當初跟姐姐坦白清楚,姐姐一定會原諒你的,你卻為什麼要殺人呢?”
芸娘捧起小泥鰍的臉,仔細擦拭乾淨,也跟著哭得梨花帶雨。
“芸姐,你肯把我當作弟弟看待,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謝謝你。”小泥鰍緩緩閉上眼,又緩緩睜開,眼裡的傷感頓時被一種凌厲之色所取代。
他咬著牙,道:“我恨大師傅和二師傅,我想把他們都殺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知曉了我的秘密,更是因為他們對姐姐有不軌的歪念頭,有一次夜裡,我聽到他們在偷偷商量如何霸佔豆腐坊歸自己所有,如何侵佔姐姐母親留下的遺產,我當時就氣急了,想姐姐一介女流,勢單力薄,肯定鬥他們不過。不如先下手為強,以除後患。”
大家聽到這,一雙雙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二師傅身上。此時此刻,馮昌一張臉已漲成了豬肝顏色,訕訕地垂下腦袋,不語。
“什麼?二師傅居然,居然還有這種事?”芸娘大驚失色,她印象中的大師傅和二師傅一向敦厚和善,卻沒想到竟在私底下打著自己家豆腐坊的算盤!“那你當初為何不告訴我呢?”
是啊,小泥鰍若是早些告訴她,或許,也不會釀成如今這樣的悲劇。
“不是我不想告訴姐姐。”小泥鰍道:“而是我沒有機會。當時我聽到他們商量的事後,因為太吃驚,不小心弄出了聲響,被師父發現了。從那以後,他一直監視我,處處防著我,我才沒有機會告訴姐姐。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會被師父撞破偷竊之事以及臥底的身份。”
“原來如此。”楚翹兒嘆了口氣。
小泥鰍操著有些沙啞的腔調,道:“楚姑娘,不得不說,你的推理的確滴水不漏,唯有一點,大錯特錯了。”
“哦?是哪裡錯了?”楚翹兒一愕。
“那就是,師父之所以沒有直截了當地去向芸娘告發我,並非是為了讓我改過自新,而是因為他握著我的把柄,藉此威脅我,勒索我,他那些話旁人聽起來好像覺得是用心良苦,其實卻是故意說給我聽,警告我不得輕舉妄動。其實,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小泥鰍說到最後,把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他會選中那杯毒豆漿,也許就是天意吧!因果迴圈,善惡有報!”
天哪!大師傅居然會是這樣的人?楚翹兒起先建立的一切得意感瞬間都崩塌了。她突然同情起兇手小泥鰍來,竟有點後悔自己插手這件案子。但又轉念一想,《探案筆記》曾不止一次地說過:法不容情。殺人就是殺人,小泥鰍犯法就必須得到應有的制裁。
柳司卿仍以一種看情敵的不友善的眼神看著小泥鰍,喝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自己下毒殺害何永了?”
“小人,認罪!”小泥鰍跪倒,向柳司卿磕了磕頭。
“弟弟!”芸娘痛苦地叫了一聲。
“姐姐,我好後悔啊!我恨,我好恨我自己!”小泥鰍依舊把頭磕在地上,一動不動,哭得撕心裂肺。“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好保護自自己”
他喃喃地說著,一遍遍說著
過了一會,咦?怎麼沒有聲音了?連呼吸聲也彷彿聽不見了
“糟糕!”楚翹兒大驚,暗叫不妙。“燕捕頭,快救人!”
身旁的燕離也注意到了,幾乎就在她話音剛落的同時,一雙大手已將小泥鰍攔腰抱起。
此刻,只見小泥鰍一雙眼死魚一般凸出,嘴角汩汩冒血,浸透了他整片前襟。
“弟弟!快,快叫大夫來啊!快啊!”芸娘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