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褚英出手,皇太極已站在了文娟身前:“大阿哥,使不得,不可輕舉妄動。”
“怎麼?你還是與她有些瓜葛呀!”褚英連聲冷笑,“難怪她敢對父汗不恭,原來有你在背後撐腰。皇太極,此事我一定要稟明父汗,必要治你個私通明賊之罪。”
“大阿哥休說氣話,莫忘父汗教誨之三戒。一戒欺凌百姓,二戒霸佔民產,三戒強搶民女。父汗還曾特別告誡,如哪位貝勒將軍看中某位女子,須稟明父汗同意後明媒正娶。”皇太極從不正面頂撞褚英,“兄長何不回城向父汗稟明心意再做道理呢?”
褚英被皇太極說得無言可辯,好一陣張口結舌,才把刀送回鞘中:“哼,且到父汗面前再與你理論。”
皇太極迴轉身,對文娟微笑道:“范小姐,快請返歸寶宅吧,令尊想必是在引頸盼望。”
範文娟深施一禮:“多謝八貝勒相救,後報有期。”她慢閃秋波,向皇太極又投去深情的一瞥,像一朵彩雲飄走了。
褚英忍不住目光在文娟的背影上飄移,他貪饞地嚥下口水,對身邊的親信章京伊里布說:“你帶一百馬軍護送范小姐回府,並在宅外保護,無我號令,不得擅離。”
“遵命。”伊里布心領神會帶兵尾隨而去。
皇太極心中暗笑,看起來褚英對範文娟是沒死心哪。不過,皇太極深知父汗的脾氣秉性,他相信只要自己說話,褚英就難以如願。
兄弟二人並馬返回。由於範文娟而產生的隔閡,使褚英對皇太極心懷不滿,所以一路上忿忿然地不搭理他。皇太極喜怒不形於色,顯得是故意討好般地找話說。可褚英就是不哼不哈,對皇太極不予理睬。皇太極見狀,也就不再勉強巴結了。
赫圖阿拉城北門,遙遙面對松果山,偏東方隱約可見煙筒山巔高高矗立的狀似煙筒的石柱。有人說它是遠古社會人類為繁衍後代,對男根圖騰崇拜的表現,以至女真人才選中這“風水寶地”,在它腳下築建費阿拉城。也有人說,那石柱與女真人居住的房屋旁的煙筒極其相像,因之山得其名。總之,這煙筒山下是女真人的發祥地。也許是那男根圖騰在冥冥中蔭庇了努爾哈赤家族,他們的人丁越來越興旺,以至於不得不棄費阿拉城,而在蘇克素護河的北岸,這片東西綿亙十數里方圓的山崗上,新建了這座氣勢恢宏,已有十萬人口的赫圖阿拉城。這規模足以同遼東總兵李成梁鎮守的廣寧府媲美。
拋開那些圖騰崇拜的話題,努爾哈赤選中此地建城並在日後設都,應該說是極具軍事頭腦的。作為城址的橫崗子,它東西南三面環山,等於是三面都有了天然屏障。北面是寬闊的蘇克素護河,北岸一馬平川足有幾里路方圓,是天然的護城河。站在北門城頭,居高臨下,若有來犯之敵,相距七八里遠,便難逃哨卒的視線。這實實是座易守難攻的城堡、依山傍水的要塞。
褚英與皇太極不緊不慢臨近北門時,二人同時望見父汗努爾哈赤正在城頭手扶女牆眺望。二人不覺全都精神起來,催馬加速進城。二人一溜煙馳上城頭。
褚英搶在前面,見努爾哈赤倒身便拜:“兒臣叩見父汗。”
但努爾哈赤並未理會褚英,而是把目光投向正健步走來的皇太極,褚英未免有失落之感。
皇太極上前大禮參見:“父汗聖安。”
努爾哈赤笑眯眯拉起皇太極之手,上下左右打量個不住:“王兒沒有傷到哪裡吧?”
“多承父汗掛念,兒臣一根毫毛也未損傷。”
“為父獲悉你遇險,倒真是坐臥不寧,在這城頭上,已是守望了一個時辰了。你平安返回,為父也就放心了。”
“兒臣讓父汗如此分神,實在罪過。”皇太極誠惶誠恐地再施一禮。
“何需自責。”努爾哈赤顯然心緒頗佳,“王兒的烏雲獸,堪稱是寶馬良駒,若不是它回城報信,只怕我兒難以生還。傳令下去,為烏雲獸披紅戴花,全城誇功。”
在一旁的褚英感到備受冷落,心中萬分不滿,但也不敢表現出來。他實在忍不住了,不禁搶過話頭說:“父汗,是兒臣率五百馬軍,趕到羊鼻子山坡,救了八弟性命。”
“為父知曉,這還用你報功。”努爾哈赤便有些不喜,“身為長兄,為弟弟們分憂,乃分內之事,理所應當。”
“兒臣並非報功之意。”
“還犟嘴!你那點小算盤,還不是在我心中。”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努爾哈赤對褚英的缺點了如指掌,便又趁機教導,“居長愛幼,古訓有之。我不在人世之後,你更要對弟弟們愛護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