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新停頓了一下,才又適:“敝上既有此意,軍師爺便出了一個主意,這便是敝教佈置一個溫柔陷阱,假如王大俠過得這一關,錢莊主夫婦任憑你帶走,絕不食言。”
王元度笑一笑,道:“這倒有趣得很。”
黎新道:“自古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假如王大俠過不了這一關,那就加入敝教,諒也沒有別的話好說。”
王元度點頭道:“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錯。”
他忽然一伸手,抓住了黎新手臂,內力從五指湧出,頓時把對方制住,全然不能動彈。
侯遠大驚道:“王大俠出手拿住在下的部屬,不知是何用意?”
王元度冷冷道:“此人如是你的部屬,我就把他毀去,免得他將來爬到你的頭上,連你也給害了。”
侯遠訝道:“王大俠這話怎說?”
王元度道:“此人態度自大,口氣不遜,日後必是犯上作亂之人,我先毀了他,對你來說,實是有益無害之舉。”
侯遠忙道:“使不得,他實在不是在下的部屬,而是小可的上司。”
王元度冷哼一聲,道:“我早就知道了,但此人的地位,還夠不上與我討價還價,貴教主如此小覷我王某人,我先殺死一兩個,讓他有所警惕。”
黎新面色絲毫未變,侯遠卻失色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王大俠難道不知這個規矩?”
王元度冷冷道:“留你一個活口足矣,要兩個人幹什麼?”
說話之間,指尖內力突然加重,黎新頓時面色劇變,有如死灰,一望而知,他是又痛苦,又害怕。
王元度向侯遠一瞪眼,怒聲道:“你還不快滾回去,找個有頭有面之人與我談判,莫非也想陪他歸陰麼?”
候遠駭得連退五六步,但卻沒有轉身跑掉,連連拱手作揖,一副惶恐的樣子,道:“王大俠高抬貴手,有話好說。”
王元度向來不是兇惡冷酷之人,甚至最講情理,目下卻變成這副樣子,當然有他的計謀打算。
他不再理會候遠,拉了黎新,一徑行去,轉入一處屋角,僻靜無人,侯遠站在兩丈外的遠處瞧著,大是手足無措。
王元度向侯遠道:“此處正是合適地點,待我施展一點手段給你瞧瞧,作為你的榜樣。”
說罷,抓起黎新另一隻手,劈啪一聲,硬生拗斷了他一隻手指。緊接著又發出骨節折斷之聲,敢情是第二隻手指又被拗斷了。
黎新疼得滿面皆是黃豆般的汗珠,偏又脈穴被制,既不能動彈,亦不能出聲,神態狼狽之極。
王元度向黎新冷冷一笑,道:“一元教不該派你們出面,致招殺身之禍,莫說你們,即使是四大護法,亦定必難以活著回去,你還不趕快把荀伯業或是姜石公找來?莫非真的想死?”
侯遠也是滿頭大汗,似是被迫無奈,道:“王大俠有所不知,敝教主和軍師爺都不在襄陽。”
王元度哦了一聲,道:“那麼憑什麼要我去闖那溫柔陷阱?”
他提起“溫柔陷阱”這四個字,腦海中不由得閃掠過白瑤琴和葛翠翠兩女的面龐,迅快忖道:“最近以來,別的沒有什麼收穫,但講到什麼溫柔陷阱,卻是經驗豐富,大有曾經滄海難為水之感,想來世上難再有比這兩位姑娘更美豔動人的了。”
只聽候遠恭聲答道:“此事由教主親下嚴令,講明先讓王大俠見過錢莊主,滿意之後,才讓你去闖那溫柔陷阱,如若王大俠還信不過,便把錢莊主交給你也可以。”
王元度忖道:“我已用了極毒辣的手段迫他,他才說出荀伯業、姜石公不在襄陽之言,可見得絕不虛偽,但由此亦可知姜石公此計,亦是想使我阻滯在襄陽。”
此時,王元度心中有兩個意念正起衝突,一是他既知荀伯業、姜石公都不在襄陽,甚至連護法地位之人也不見一個,可見得一元教已是全力進犯武當。
武當派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只要掌教真人許無量一敗在荀伯業手底,該派將在一元教如雲高手包圍之下,不是臣服,就是冰消瓦解。
因此,他必須立刻制住這侯遠,隨即趕赴武當馳援。
第二個意念是錢萬貫既然已在眼前,機會大佳,自應即速把他們救出險地,方不致於有顧此失彼之苦。
王元度雖然是謙和之人,但碰上大事,卻極有決斷,立時下了決心,先行拯救錢萬貫。
他乃是想到,以武當派的根基和實力,雖說禍起非常,大有潰敗之虞,但絕不是短短三五個時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