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不疾的念出數目,才數到第三,便發覺她聲音之中,含有極堅決自信的意味。
換句話說,任何人從她那堅決的聲音中,也聽得出她極具信心,認定數到第十之時,王元度必定栽跌。
這自然是她曾經向王元度施毒的結果,而這種毒物的力量,其發作的時間,又能聽她控制。
眨眼間她已數到第七下,王元度不由得迅快掠過一念,那就是假如他安然屹立的話,她到底會不會自殺?
如若她一定自殺,則他是否要負起害她之責呢?雖說這是她自己找的麻煩,可說是咎由自取。然而在良心上來說,這個美貌女子如此輕易就斷送了一命,未免過於殘酷,於心何安?
他的念頭一掠即過,葛翠翠已唸完第八,櫻口微張,就快要念出九字。在她聲音中,依然極具信念。
她的信心幾乎使王元度放棄了一切假定。因為她能夠使他倒下的話,她就不須自殺了。
這真是簡單不過之事,王元度心中一笑,暗念假如她能夠使自己一交跌倒,自己何必再傷任何腦筋呢?
說得遲,那時快,葛翠翠櫻唇一張,以堅決有力的聲音,念出十字。這一下響聲,宛如鐵錘一般,震得王元度腦袋生疼,全身發軟。
這是什麼道理?王元度可沒有時間去想,但他卻不想而知一件事,那就是他還支撐得住,一定不會倒下。
他想是這麼想,到底仍然一跤跌倒,身子碰在石頭砌成的天井地面,發出砰的一聲。
這一跤摔得很結實,如若是常人,非摔個半死不可。
葛翠翠仰天一笑,聲音中盡是得意之情,道:“你雖然有超凡絕俗之功,害我連使了五種毒物,仍然無法傷你。但我毒姝豈是一般的使毒庸手?這五種毒藥在你體中結合起來,另生變化,饒你是鐵打的英雄,也得倒下。”
王元度頭疼欲裂,不禁發出呻吟之聲,道:“葛姑娘打算殺死我麼?”
葛翠翠道:“你是世間少見的英雄人物,我殺了你有何用處?只要你獻出毒經,咱們是一了百了,無怨無仇,你看這樣可好?”
王元度道:“難道在下的活罪就如此白受了不成?”
葛翠翠道:“我老實告訴你吧,假如你不服輸,還有得苦頭吃呢!在我毒教中人來說。
我已經太不夠心黑手辣了。”
王元度呻吟兩聲,才道:“照姑娘這麼說,在下幸而不死,竟還得感激姑娘開恩才對?
這是哪一國的道理?”
葛翠翠冷笑一聲,道:“隨便你,假如你還要逞英雄充好漢的話,我就略施手段,讓你曉得本教這五毒聚頂大法的厲害。”
王元度道:“在下想不通姑娘何以堅不相信在下的話呢?”
葛翠翠冷冷道:“什麼?你還是堅持不知毒經下落麼?你如若還執迷不悟,可別怪我出手狠毒了。”
王元度道:“在下千真萬確地不知毒經下落,照理說,在下只不過是一個過路之人,從來不識貴教之人,縱然得了毒經,又有何用。況且天下誰不怕死?在下設若送了性命,那本毒經要之何用?”
他這一番話合情合理,任是再刁蠻偏激之人,亦不能不承認他講得很對,誰知葛翠翠反而仰天冷哂數聲,道:“算了,算了,你以為這一番做作便可以瞞得過我雙眼麼?”
王元度一怔,道:“我如何做作了?”
葛翠翠道:“你長得如此英俊,一定是被我那淫邪的師姊看上了,選為面首,於是你就漸漸識得本教許多功夫了,不然的話,任何人走入這間屋子,決計活不上兩個時辰,對也不對?”
王元度想道:“我怎知對不對?反正我本身不畏百毒就是了。”
當下說道:“姑娘實是夾纏不清而又不肯相信旁人的人,在下深感頭痛,咱們長話短說,你想怎樣對付我,即管請便,反正在下縱是切腹剖心,亦難邀姑娘的相信。”
葛翠翠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美眸中充滿了殺機,道:“你自己以為長得很漂亮,所以認定我不會殺你麼?”
王元度道:“天知道在下有沒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在下此生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頻頻讚我英俊漂亮之言。”
他苦笑一下,又道:“可惜的是在下聽到姑娘誇讚之時,卻是在這等情況之下。”
葛翠翠舉步迫近他,冰冷的目光俯視著他,緩緩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到你熬不住之時,速速獻出毒經,還可以活命,本教之人向來說一不二,決無反悔。”
王元度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