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翠翠道:“正是如此。”
醜老人自言自語道:“這麼一來,你只要一直賴死不肯起身,王元度就不會有性命之虞了,嘿,嘿,嘿,這小妮子倒是精靈得很,想出這等絕招。”
他雖然在自言自語,可是雙目光芒四射,銳利如刀,一直盯著對方,毫無片刻松馳。
在他目光之下,葛翠翠完全不能施展任何瞞騙他的手法。
不過葛翠翠卻沒有任何動作,醜老人泛起難色,道:“假如你當真有此本事,為何不趁這刻施展?”
葛翠翠正要答話,只聽院門外呂傑叫道:“葛姑娘,你在哪裡?”
緊接著是白瑤琴的聲音,說道:“翠姊姊,你在房間裡麼?我們能不能入院?”
葛翠翠但見那醜老人目露殺機,豎食指按唇,示意她不許作聲,當下真怕他回手一掌就劈死了王元度,假如她違命出聲的話。
可是假如她不回答,呂、白二人勢必衝了人來,目下埋伏未撤,毒力正盛之時,他們如若硬衝進來,非中毒身亡不可,就算他們武功精妙,抗力特強,最多也不過暫時不死,還須從速搶救,不然的話,仍然是非死不可。
這等左右為難的情況,使葛翠翠全然無從指手,但覺那顆心宛如被兩塊巨大的銅板壓扁了。
她一時之間,腦中空空洞洞,忽然聽到白瑤琴驚叫一聲,宛如被毒蟲螫咬著一般,跟著呂傑也痛哼一聲,一聽而知,必是白瑤琴先陷入埋伏,呂傑趕快搶救,亦遭波及而不免於難。
其後就是人體墜地之聲,傳入耳中。
葛翠翠恨得銀牙差點兒咬碎,雙目噴火,怒聲道:“好,好,他們都完蛋啦,你何必害死這許多的人?”
醜老人邪惡地笑一笑,道:“老夫平生除了善事之外,什麼事都做,害死兩個小孩子,何足道哉?現在你還變不變戲法給我看呢?”
葛翠翠努力抑制住心情的波盪,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心中拼命對自己說道:“我得保持冷靜清醒,方能運足全力,對付這個惡魔,假如我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絕技還不能得手,那麼王元度的生死禍福,我也無能為力了。”
這念頭在心中轉了幾轉,頓時激起了有生以來最強的鬥志。
不過表面上絲毫不動聲色,道:“罷了,罷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兩條人命,又算得什麼呢?不過這床上的王元度,與我關係不同,所以我仍然要盡力救他一命。”
醜老人道:“只要你的法術靈驗,老夫躺在地上,既不能起身,也就只好乾瞪眼了,自是無法殺他。”
葛翠翠道:“那麼我念咒施術之後,你只要站著不動,讓我在你面上吹一口真氣,法術是否靈驗,立時可知。”
醜老人道:“假如你這口其氣,乃是含有至劇之毒,老夫豈不上當?”
葛翠翠心中大急,面上卻堆起了笑容,道:“別開玩笑了,除了法術之外,天下間還有什麼物事,能使你這等金剛不壞之身的人物倒下?”
醜老人道:“這也言之成理。”。
但他仍然在考慮著,忽然笑道:“老夫三思之下,已想出了我老人家也有可以被暗算之道。”他眼見對方面色大變,不等說完,迅速出指遙遙一點,嗤地一聲響必,葛翠翠已僵立如木人,不能動彈。
葛翠翠此時全然動彈不得,連說話也不行。
那醜老人呵呵而笑,道:“你的詭計陰謀哪裡瞞得過老夫?嘗聞毒教高手,大都練過一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功夫,好像是叫做碧血箭。老夫猜想一定是把舌頭嚼碎,提聚起全身功夫,一口噴出,這等功夫既是和以本身生命催發,單是這一口血箭,就難能當得,何況還含蘊得有奇毒?”
他停歇一下,眼見對方流露出預設的眼色,當下又道:“老夫雖然一身武功已達到了金剛不壞的地步,然而這等絕世毒功,卻又自當別論。宇宙之內,恐怕再也找不出一種可以勝過這等毒功的功夫了。”
葛翠翠滿心含恨,但她目下已是刀俎上的魚肉,一如尚在人定中的王元度,只有挨宰的份兒。
她想來想去,發現就算她想及的任何人,都能立時在此處出現,卻也沒有可以抵擋這醜老人的人眩此一發現使她大為震凜,忖道:“一元教只要有此人助陣,就可以橫行天下,十個王元度也不中用,唉,這真是教人難以置信之事。”
但見那醜老人轉身走到床邊,與王元度相距只有兩三尺,伸手可及。不過他尚未動手,大概是先行加以觀察,等看準了才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