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子因又撮瓜仁過去,恰值雙人一手正轉過去,取那鋪上的瓜仁,可可的捻住了了因的纖纖春筍。雙人回頭一看,把臉脹得通紅,縮手不迭。了因把手慢慢的收將進去,對著雙人,迷迷而笑。了緣搭著了因香肩,也向著雙人嫣然巧笑。雙人老大沒趣,一逕走出前艙,到船頭上解手。侍者意兒、靜悟,俱被驚醒,看著天色將晚,各人收拾晚飯。素臣尚在高談,法雨尚在靜領。直到擺了飯,雙人方才進艙,大家吃飯。
兩尼見此光景,私下商量道:“看來是個雛兒,臉太嫩哩!我們夜間如此如此,在黑暗之中,自然不害羞了!”雙人到晚間,也悄悄的,與素臣說知日間之事。素臣問道:“你意如何?”雙人道:“自我始之,自我終之方好。你知我家家法,母親又嚴,況且是個尼姑,我又年少,非娶妾之時。倘他只顧歪纏,我只得叫破他了。”素臣道:“據我看來,弟即能始終之,非斷乎不可。我們初上船來,並未相熟,你又未加顧盼,有何情絲,而即為投桃之事?是隻知好色,一味貪淫。如此之人,豈可列於妾媵?但遽然叫破,長途千里,使他何以為顏?且使全船皆知,亦是壞人名節。不如包容荒移,付之不見不聞為要!”雙人點頭稱善。
那知到得更餘,了因伺兩個睡熟,悄悄的將窗槅挪開,竟摸到雙人鋪上,輕輕揭開單被,將身子緊貼雙人。雙人睡中驚醒,竟摸到了因胸膛,令其下去。了因眼淚直掛,將嫩臉緊貼雙人之臉,兩手緊搿雙人腰胯,抵死不放。雙人因素臣之言,不敢叫破,只得將手拍胸,連叫:“素兄,天氣暑熱,睡不著,我們起來坐坐罷。”了因知事不諧,只得放手爬下床去,伏在半邊,靜聽訊息。雙人已坐將起來,又聽見素臣答應,也要坐起,才嚇慌了,急急的鑽進艙去。卻值了緣潛立艙口,竊聽聲息,暗中廝撞,大家都嚇了一跳,兩人忙將槅子悄悄閉上。素臣知有緣故,坐起說道:“我也正睡不著,合你聯句,聯到天明罷了。”了因見沒挽回,同了緣跨上床去,睡在一起,緊緊摟抱,各把香腮搵住。將下體亂研亂擦,弄出一身極汗,方才睡去。
次日,雙人早起,叫船家進艙,指說:“此窗雖有氈條遮著,但天氣暑熱,我們出身露體,到底不便。你可有木板,將來隔斷方好。”船家笑道:“那有木板?況且裡面女師父們並不說起,反是相公們這樣著急。”幾句話,說得了因、了緣在內,脹紅了臉,半晌沒趣。素臣道:“我有道理在此。”叫船家將竹片夾了蘆蓆,周圍用細釘釘起,竟像板壁一般,正收拾得完,法雨已來請吃麵,素臣辭謝。法雨道:“揚州知府送的幾斤口麻目筍,小僧未曾嘗動,並非殘物,燒了些自然汁,下幾條素面,也是鈔關上主事所送,都是現成的,不須費鈔,胡亂請相公們吃些,還要請文相公講詩哩。”素臣、雙人只得同去擾了。雙人就坐在二艙聽講。
素臣因把作詩之法,開示出來,說道:“八句律詩,就如一個人模樣:頭兩句是頭,次二句是頸,次二句是腹,末二句是足。古人命為首聯、頸聯、腹聯、足聯,其意可知。或稱頸聯為項聯者,項即頸也。或稱腹聯為腰聯者,腹取其無所不包,腰取其旋轉如意。故頸聯之下,非擴充,即展變,腰腹雖有異名,部位不可移易也。一人止有一頭,斷不可頭上裝頭。有頭必須有頸,斷不可頭下裝腹。推之腹足,其理可知。今爾之詩,或兩頭而一頸,或兩頸而一頭,腹內時時鑽出頭來,頸下往往接將足去,豈得為人?又豈得為詩?至於絕句,則或截首足二聯,或截首項二聯,或截項腹二聯,或截腹足二聯,皆就律詩起承轉合之法,隨其所截而用之。如截首足二聯者,一起一合,便為如法。截首項二聯者,一起一承,已無餘事。截項腹二聯者,不可有起合。截腹足二聯者,不可有起承。今爾之截詩,都不合法,失古人之意矣!至若古詩,則純乎古文之法,比賦興不拘一體,必與古俱化,來不知其所自來,去不知其所自去。草蛇灰線,斷崖回溜,迅雷急雨,陣馬風檣,無定勢亦無定情。要在奇正相生,主賓間出,反正虛實,參伍錯綜,無一句平鋪,無一筆直敘,而細意熨貼,反不得正,賓不凌主,仍是一絲不走,斯可與入古人之室矣!合而言之,詩者,思也;律者,法也;非法無以限思,非思無以妙法。故一詩有一詩之意,無意則淺,有意則深,意顯則淺,意藏則深。古人用意,惟恐人知;今人用意,惟恐人不知。此詩這所由升降也。一詩有一詩之法,無法則意淺,有法則意深,法疏則意淺,法密則意深。古人以法運意,匠心經營;今人止知推求字句,不將全域性爐錘,縱有好意,淺而亂矣,是又律之所由升降也。初學既不知用意用法,好高者復不受羈勒,以致髭鬚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