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作戰。王都慶為第二路司令,擔任右翼臨澧、常德一帶防務。唐福山為第三路司令,仍率謝文炳師擔任左翼作戰。以鄂軍夏鬥寅旅加入賀耀組、劉鉶等部進入湘西。董政國為第四路司令,率閻日仁、唐之道兩旅為總預備隊。一時大軍雲集,大戰迫在眉睫。
幸而援湘部隊我軍第二路軍指揮官胡宗鐸率李明瑞旅和楊騰輝、陶鈞等團及時趕到,開往永豐集中。我第四軍陳銘樞、張發奎兩師自瓊崖北上,也於7月初行抵湖南攸縣、安仁一帶。7月4日我三路大軍遂同時發動攻擊。北軍不支向後潰退,我軍三路皆捷。葉開鑫部乃放棄長沙,據守汨羅江北岸待援。我軍遂於7月11日克復長沙。北伐軍因此一舉成名,全國震動。
我於7月15日抵衡陽,時我軍前鋒胡宗鐸部已追過長沙,在汨羅江南岸佈防待命。第四軍的一部也已越過醴陵和北軍對峙中。在我軍進攻期中,前敵總指揮唐生智已隨軍至長沙。渠聞我到達衡陽,乃自長沙乘電船來衡陽和我會晤。
這是我和唐孟瀟第一次見面。大家在捷報聲中把晤,自然都有無限興奮。唐氏身材高大,留了一撮八字鬍子,和我握手言歡,談笑風生。他對我仗義援湘,促成北伐,並推薦他任前敵總指揮各點十分感激,一再誠懇地問我,需要何種報答。我說,你現在已經棄暗投明,加入革命,革命勝利,就是對我的報答了。唐意猶未已,自動地提議說,現在克復地區有幾個收入極豐的稅局,問我可否推薦數人去擔任局長。唐氏此時加入革命不久,頭腦裡還充滿了舊式軍閥的想法,他以為我如推薦幾個私人去當稅局局長,我便可乘機分肥,以飽私囊,這樣也可以算是他對我報答的一法了。我當時便鄭重地告訴他說:“我們第七軍裡的人才已感奇絀,哪裡有人介紹給你呢?”唐氏還以為我不好意思直說,嗣後,他又間接地派人來問。我回答說:“請孟瀟不必如此,我們革命軍人是不應該有這種念頭的。”唐氏才息了心。
我和唐氏會晤時,曾好奇地問他,此次從湘南撤退,為何不打算撤往廣東,而偏欲撤往廣西。我說:“廣西貧瘠,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石山,你們退到廣西,難道想吃石頭嗎?”
唐說:“我退往廣東去讓譚延輳А⒊糖苯尚凳氈嗦穡俊蔽頤竅嘍源笮Α�
我們在衡陽晤談之後,翌日唐生智和我遂同乘電船自衡州駛往長沙。這次勝利是我們革命軍小試牛刀。士氣旺盛達於極點。民眾情緒尤為熱烈,真有“東面而徵西夷怨,南面而徵北狄怨”之概。不久,餘妻所率的百餘名“女子北伐工作隊”也行抵長沙,並立刻展開慰問傷兵、訪問民眾等工作。簪纓巾幗,相映成輝,對民心士氣都發生極大的鼓勵作用。
在長沙,除計劃次一步戰略部署和參與歡迎大會之外,我對唐生智的第八軍也作了一番仔細的觀察。唐生智是最近加入革命陣營的,軍中作風有許多地方仍未脫軍閥的窠臼。官、兵界限分明,不共甘苦,不像我軍官長士兵打成一片。我軍縱是高階指揮官出門,隨行衛士也很少。短途便步行,稍遠才騎馬,極少坐轎。而唐軍縱系連長官階也威風凜凜,不可親近。一日,我在長沙街上步行,忽然又碰到劉文島。他坐了一乘華麗的四人大轎,前呼後擁而來。那時長沙尚未築有馬路,街狹人多,摩肩接踵,擁擠非常。我們徒步的人見到這乘大轎,不期然都向兩旁讓開,駐足側目而視。誰知我卻給轎子裡的劉文島一眼看到,他連忙彎身向前,大拍其轎杆,要轎伕停下,然後匆忙下轎,向我立正敬禮並寒暄一番,問我到何處去,為何不坐轎子。我說,只是出來散步,用不著坐轎。劉文島當時在長沙是十分顯赫的人物,經他這樣卑躬屈節一來,街上圍觀的市民才知道我便是第七軍的李軍長。我並非故意表示我的平民化,這只是說明兩軍作風之不同而已。我們第七軍自始便是一支平民化的軍隊,雖然我們紀律嚴明,軍令如山,但是平時官長士兵則生活在一起,大家如兄如弟,不拘形式。正如漢將李廣的部隊,“隨水草而安”,不務繁文縟節。但是當時的第八軍,乃至所有的北方部隊,都愛講排場,擺門面。至於作戰能力如何,則又當別論了。
長沙會議(1)
一
在我軍佔領長沙之前,全國各地認為我們的北伐不過和中山先生昔日的北伐大同小異,最多又是一次湘粵邊境的小戰事罷了。不僅北方軍閥如此看法,即廣州中央不少軍政大員對勝利也殊覺渺茫而一再遲疑觀望。但是當我七、四兩軍入湘援唐的部隊迭克名城之後,全國的觀感便不一樣了。首先,中央軍政首腦對勝利增強了信心,蔣總司令於7月9日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