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博物館裡開出來一樣的破爛戰車拉著長長的沙塵風暴疾馳而過,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空蕩蕩的廢都曠野。兩位學士站在或坐在車頭上,一邊拼命加快速度一邊互相咒罵。奧羅學士終究年歲已高,他無法在對罵中佔據上風,所以他用自己嫻熟的技藝不斷猛轟油門,一輛老戰車卻成功連續六次把鐵城邦的骸骨戰車甩在身後,而鐵城邦的學士則瘋狂地在後面按著喇叭,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般緊追不捨。
奧羅學士高聲對威利叫道:“這混蛋,他的車上有喇叭!如果你那總督父親能稍微給我一點點權力,我早就給鋼獸戰車換個新喇叭了!”
郝仁在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中頭暈腦脹,他簡直想要一嗓子把老學士吼回去:你聽聽這車的動靜!它光發動機轉起來就能響徹整條街,安個喇叭都不一定有車輪子的動靜大,裝個那玩意兒是為了給軸承伴奏麼?!
這場瘋狂的、離奇的、怪誕的飆車持續了不知道多久,郝仁只記得在旅程的後半段他幾乎感覺整個世界都被飛揚的沙塵和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給充塞了,但四王國的停戰協議看樣子是真的,鐵城邦戰車上計程車兵雖然跟著他們的學士一起不斷對這邊發出吼叫,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摩擦衝突發生。在這番癲狂的廢土狂奔末尾,兩輛車全都安然無恙地抵達了終點:他們來到這封閉空間盡頭,先祖洪爐的巍峨身姿在前方傲然挺立。
“吱嘎”一聲,鋼獸戰車在黑煙和灰塵中停下,渾身上下的鉚釘和鐵絲鉸鏈一陣嘎嘎亂響,老戰車傲氣地停在路口,自豪地展示著它這一路是多麼風光——不但所有輪子都還健在,甚至車廂也還好好地綁在底盤上。
而鐵城邦的骸骨戰車也緊跟著停在旁邊,它那掛滿車廂的骨頭在狂奔中被震落好幾根,幾個鐵城邦士兵從車上下來之後懊惱地看著這情況,心中盤算要如何才能補上這缺失的幾根骨頭。
奧羅學士一撩長袍,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在離開車頭的一瞬間,老學士的腰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下去,然後他慢慢踱步到威利面前,輕輕咳嗽了兩聲,用慢慢的語速說道:“孩子,我們到了。”
眾人:“……”
老頭的buff看來是過去了,離開車頭就失效!
鐵城邦計程車兵們對威利和奧羅學士怒目相視,但由於四國停戰協議剛剛簽訂,而這裡又是最靠近先祖洪爐的地方,即便是被一向被稱作“蠻民”的鐵城邦也不會在這種節骨眼上挑釁生事,所以這些像維京人一樣穿著皮革甲冑、揹著斧頭和投槍計程車兵們也只是對這邊怒目而視而已。並且他們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在郝仁一行身上:郝仁他們的奇裝異服在這給地方到哪都是視線的焦點。
不過在這個社會秩序一團糟的避難所中,區區奇裝異服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頂多會有人對你那身光鮮的衣服產生點貪婪之心,而如果你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大可以無視這點麻煩。
“我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剛剛舉行完成年禮的時候,”威利躲閃著那些鐵城邦士兵的眼神,然後跟郝仁搭話,“高塔王國的王城就在先祖洪爐旁邊,是一座偉大的巨堡,到這裡就是王國的地盤了,外邦人也不敢隨意生事的。”
郝仁沒有吭聲,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先祖洪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