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她親了親小邁克爾的面頰。
“你真是美極了,我的金髮小寶貝,長得真象你父親。”邊說她邊把小邁克爾抱進懷裡,“你們肯定很累了,”這句是對凱瑟琳說的。沒等她回答,瑪吉特攬過了所有事情,包括對話。凱瑟琳愉快地接受了。
瑪吉特指揮著一個年輕軍官將凱瑟琳的行李搬上一輛白色敞篷汽車,她脫下手套,坐到了駕駛位置。
“比起讓司機開,我更喜歡自己駕駛。有什麼事我都能自己應付,這樣子我行動才可以方便些。我一直想有外遇,或許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但心裡總是會那麼想。”她看看身邊的凱瑟琳,“別以為我在說你,凱瑟琳。我沒有反對你和邁克爾之間發生的事情。在那種情況下,我想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在她秩序井然的世界裡,她不會讓那種事發生,但她也選擇了不用自己的標準去評價世界。
“爸爸告訴我他會遲些到。我希望他能在假期到這來,關於戰爭的話題真讓人心煩。現在那些美國公司:固特異 、標準石油 和通用汽車 ,都把他們的僱員和家庭送回了美國——或在近期轉移。但巴塔維亞不太一樣,他們把漂亮的白色房子塗成褐綠色,在小山上裝上機槍大炮,但沒有人真正為戰爭擔心。”
她們經過一輛軍用小車,滿載著婦女志願者,正在演練緊急醫護治療,車上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十字架。瑪吉特朝那群人點點頭,“伯納德讓我加入一個婦女後勤團,搭戰時廚房。我討厭做飯,所以我去開卡車。你應該聽一聽,他們有多麼愛國。有一個從美國來的女記者最近要寫一些戰時宣傳資料,於是我們得踴躍配合。伯納德還讓一些土著女人加入,表示當地人並不憎恨我們——但事實卻剛好相反。真相是醜陋的,荷蘭當局一直在鉗制民族主義者反對政府的言論。有時我會想,整場戰時緊張狀態只是政府剷除異見分子的一個藉口,當然,伯納德矢口否認這一點。”
《歌唱的種子》第二十八章(2)
離開港口後,她們很快進入古老的巴塔維亞。據瑪吉特說,這座城市建於1619年,由荷蘭東印度公司興建,一個叫讓?皮克森?科恩的人,第四任印度群島的總督主建。這裡曾是古老的爪哇要塞,雅加達的所在地。荷蘭人摧毀了城池,在上面興建荷蘭的樣本,開鑿了運河和建造荷蘭樣式的房子,根本不適合這裡的熱帶氣候。蚊子在運河的死水中繁衍生長,瘧疾的爆發幾乎殺光了早期的歐洲移民。在瘧疾被理解之前,一個旅行者闊別6個月後再到巴塔維亞時,發現認識的人都得病死去的事屢見不鮮。荷蘭人最後放棄了這座死亡之城,搬進了周圍的山區,興建了新的建築以適應當地的氣候。總督也搬到了巴塔維亞40英里外的布滕佐格,建了一座宮殿,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植物園。
“你知道嗎,他的妻子是美國人。”說到現任總督時,瑪吉特說道:“是傳教士的女兒。這周我們會見面喝茶,到時可以遇一遇。”
她們開過擁擠的運河地區,貧窮的亞洲居民在那裡洗澡、洗衣服、做飯。快到下午的下班時間,市區的商業地帶人山人海,當地的交通工具多卡——馬拉大車上擠滿了人。牛車滿載著莊稼,三輪車滿載乘客,優哉遊哉地穿梭於街道上。
咖哩飯的辣味飄過敞篷車,到處都在賣食物,從路邊的椰奶攤到店面的餐廳琳琅滿目。巴哈沙印尼語,當地的方言,伴隨著辛辣的氣味和熱氣在車內迴盪。人群的衣著五彩斑斕,特別是婦女,穿著“卡恩斯”,蠟染的齊踝長裙,搖曳生姿。男人中也有穿“卡恩斯”的,但大部分穿短褲或半長的褲子,頭上扎著鮮豔的頭巾。當地的米酒,圖克,隨處都有賣。人們嚼著檳榔,鮮紅的漿汁染紅了嘴唇,最後燻黑了他們的牙齒。
“野蠻麻醉品,”瑪吉特談到檳榔,“伯納德認為那是他們都如此可悲和不務正業的原因。我卻認為那是因為他們被荷蘭人壓迫,意志消沉的結果。在這一點上伯納德總是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她又補充說:“他認為那是冒犯了他。”
離開當地人的社群後,她們開進了半山威爾特里登歐洲人郊區。到處是寬敞的林蔭道,豪華的歐式建築,開闊的草坪和精心照料的花園。
沒有了城市的喧鬧,凱瑟琳對瑪吉特說道:“真是感謝你的款待——尤其在這種情形下。”
瑪吉特坦率地看著她,“我很喜歡卡拉,但並不因此而討厭你,凱瑟琳。我說過,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我必須承認,我很好奇,想見見你。我弟弟不會隨便和一個女人發生關係。”
在談到邁克爾時,凱瑟琳的臉微微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