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基本的孝道! 在晚上的家庭大會上。 村裡的幹部、村裡的辦事人、本家德高望重者、舅舅家的代表等一大群人,還有他們兄妹六個,坐滿了春才原先那座房子。他們家的房子原來不算是舊,才蓋起來六七年,是那種渾磚到頂的青瓦房,房裡的梁檁椽子一般化,算是當時村裡中等稍偏下水平的房子 。 房子住著人時,即使破舊也氣息調和。他們舉家搬往城市之後,它就成了座無人居住的空房。春才真沒想到這房子的陰森氣息這樣重。原來挺白的牆面上落就一層薄薄的細塵,並不是十分均勻,隨牆面凸凹不平或濃或淡,凸起的地方稍淡些,而凹下的地方就稍濃,尤其是凸凹相連、同時是凸的上面和凹的下面的地方就濃的多。他先前曾想讓他爹和娘搬進來,或是讓二弟住進來的,可他那小眼睛前妻堅決不幹。她說:“你爹你媽不用想,你弟弟那個癩蛤蟆似的東西更不用說,這房子等我老了,我還要回來住。我可不想在城市裡將來死了,放進爐子裡“滋滋啦啦”一燒,最後只留得一把灰!” “將來可以讓他們搬出來的,有人住的房子才有人氣。”他說這話是想說服她。 “放屁!哪有到時把活人攆出來讓死人用的,到時候你連個靈堂都沒地方設,把你放到野地裡喂野狗啊!還人氣呢!他們算人嗎?”她說。 他真想給她一個清脆嘹亮的耳光,可想了想又放下了手!可想了還是給了她一個,只不過是聲音的清脆度和嘹亮度都沒有預期的那麼動人…… 房子裡還是當年那盞30瓦的燈泡,發著似乎比原來暗好幾倍的紅紅的光,讓這房子裡的陰氣越發凝重,“誰去買只200瓦的燈泡吧。”春才說。 “買那麼大的燈泡幹什麼?錢多,又費電!”父親受不了200瓦燈泡對他的刺激,磕了磕菸斗裡已充分燃燒的菸葉灰說道。剛才磕灰前他最後“呲溜”的一口,和那時村裡電工來收電費時,報出上月電費時的“呲溜”一模一樣。爹就是這樣,一輩子仔細慣了。 春才還是從他那“華倫天奴”小包中抽出一張100元鈔票,捏著鈔票一頭,用眼睛環視了周遭的人,他在看到二弟弟春平、三弟春耕時特意多用了點時間。 春耕已經當了村裡的書記了,看樣子書記不打算去跑這趟腿兒,也沒有買了燈泡把剩餘的錢剩進自己口袋的意思。他看二弟時,好像二弟那兩隻眼睛就是兩隻200瓦燈泡,放射著熠熠光輝,他就把錢朝著他面前伸了一點點,二弟立即站了起朝他走來。拿著錢飛也似的去了。 “別買那麼大的!”他出門的時候,父親又叮囑了一句。 他知道二弟日子拮据——也沒什麼文化,懶,還喜歡“推小四輪”——你要以為他學雷鋒、給別人幫忙“推小四輪拖拉機”,那就大錯特錯了!那是一種四人一桌的賭博,輸贏就像小四輪拖拉機一樣快。所以二弟對牌友們的貢獻也像小四輪拖拉機一樣快——沒錢了就去找春才,他說了他無數次不讓他打牌,他也答應了無數次了,可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舅。 “我這裡也不是銀行,你這樣怎麼能行?”他說二弟。 “你那四百萬留著幹什麼?”二弟理直氣壯說。 “幹什麼也不是專供你打牌呀!”他說。 “你見我打過幾次牌,除天陰下雨不能下地幹活時玩兩把,平時我根本就不沾!”二弟象受了委曲般說。 “我沒有錢!”他氣憤地說。 “那我就按他們給我出的主意,住在你們家不走了!”他二弟說。 “不走也不會給你錢,你隨便吧!”他說。 “不給些錢就不會走,我有辦法叫你給我。”他說。 他還真有辦法,他弄了一片紙箱皮,上寫:“我是郭總郭春才的弟弟,現因家庭困難來向兄長借錢……”他把紙箱皮的兩個上角鑽出兩隻小孔來,用一根小繩子掛上了脖子,上下班時間他就出來站在春才家門口,弄得像看耍猴兒似圍了好多人,他從外邊回來看見那情形,恨不得一腳在地上跺出個地縫鑽進去。那時候他和前妻還過著,依她說就是別搭理他,他花完了路費自然就滾回去了,“你們家怎麼會盡出這種死皮不要臉的東西?”她問。     。 想看書來
錢是兒子的孝心(4)
“放屁!你們家才盡出二皮臉呢!你弟弟不是跟他一樣的鱉東西?”他奮勇還擊。 “罵的可好,好!我弟弟和你弟弟是鱉東西,那你是啥東西?”說完她還眯起小眼睛笑了起來…… 自然錢是非給一些的! 二弟弟回來了,屋裡其他人趕忙打著火機照,新燈泡一裝上,“咔嗒”一拉開關繩,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還是這200瓦的亮!”老書記說。 “那當然了,這一隻頂那30瓦的六七隻呢!”春才他舅舅說。 “錢花哪兒哪好哩!”他三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