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兒子的孝心(5)
未參加比賽者都愣頭愣腦坐著,惶惶然不知所措! “春平,你拿多少?”春才問他他也不說話,只是看了看春才,眼神裡是什麼意思無人可知,可春才知道。 “春耕,你拿多少?”春才問他他先是把臉扭到了一邊,連看也不看春才,停了一會他說:“你說吧,你是老大!”他還想再說兩句:“總之,人已經去了,過得去地把老人葬了就行了,這時候辦得再好也沒有什麼用!”可是他想了又想還是嚥了下去,因為他知道只要他這話一說,非遭到群起而攻之不可! “軟埋了她算了,軟埋她。”爹一邊哭著一邊說,“一個死老婆子,嘮嘮叨叨了一輩子,她啥恩意也沒有,啥本事也沒有,啥功勞也沒有!軟埋了她也不虧她哩!”他說軟埋她,是不用棺材埋的意思,可他的意思決不是這個意思。他說著說著眼淚和鼻涕越來越茂盛,聲音越來越連不上氣就最有力的證明著他在質問兒子們:難道你們就把您娘軟埋了嗎?你們為什麼不說話,不就是心疼錢嗎? “都別哭了,讓人安靜一會好不好?”春才以少有的高聲吼叫道,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然後,他對著爹說,“俺弟兄仨真會把俺娘軟埋了?不會。那樣,我們不就成了牲口嗎?不但不會軟埋,而且要用最好的棺材!”然後,他環視眾人問道,“什麼棺材最好?” “紅、紅、紅松,鳥、鳥……”他叔伯二伯郭滿囤嘴巴不利索,可接話頭最快,可他常常能把一隻鳥說成一大群鳥,這讓他和聽眾們都很費勁。他正努力地說著“鳥、鳥、鳥……”的時候,他爹郭連成替他說道,“鳥柏。”他叔伯二伯郭滿囤喘了一口氣,笑了笑,點點頭,對自己的知識派上用場很滿意,卻發現他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爹的意思說他的嘴巴歇歇會更好,他要是不說話也不會有人把他當啞巴賣了,因為人們都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不啞巴! “那一口鳥柏棺材要多少錢?”春才問。 “聽說要###塊錢呢!”老書記說。 “哦,我以為多少錢呢!”春才如釋重負地說,“一萬塊錢足夠了吧?”其他人都使勁地點點頭。“你就叫那些木匠們別做了。我也覺得弄那毛白楊木棺材對不住俺娘。”他說完這話,環顧了眾人,尤其看了看幾個舅舅,舅舅們臉上開滿了鮮花,好像自己的老姐姐又活過來一樣讓他們高興!春才看到春平時, 春平可真自覺,他立馬起身通知木匠師傅去了! “除了棺材之外,其他的三萬塊錢夠不夠?”春才自信地問道。 人們的眼睛不約而同閃亮了一下,像圓圈狀停滿屋子的汽車在夜間同時試驗大燈那樣,“夠、夠了,肯定夠、夠—了,”國際電工郭滿囤說。郭滿囤想:看樣子我是笑話不了人家了。這想法讓他有點失望,也讓他有點兒嫉妒! 爹、姐妹們都已擦亮了眼睛,擤完了鼻涕,眼睛依然紅著,可聽到了“三萬元”之後,眼睛裡不自覺地蒙上一層滿意之光,微弱而真實,微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不是張揚情緒的地點和時候。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這一次趁熱打鐵,就著你媽這個事,把新墳起了吧,這是你爺爺交代過的,大事。古人說‘要想富,敬祖墓。’你們現在過得好,還不是祖宗積德?這樣吧,等會兒您哥仨晚一會再走,我有話給你們說。”他爹說完用眼睛看了看坐在一圈的大家,那眼神分明在說:這事還得俺爺仨單獨來說,其他人聽了不太方便!其他人就識趣地走了。    
錢是鄉親的口碑(1)
其他人一散去,父親開始講故事了—— “墳塋事是大事,歷朝歷代,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平民百姓,沒有不敬祖墓、重祖塋的。那宋太祖趙匡胤趙皇帝,要不是他祖上設法佔了開封府噴水獸嘴裡那一穴好塋,那皇帝可就姓楊了……” 父親講的這個故事,春才在很小時就聽別人講過,父親更對他講過無數遍,春才記憶猶新,可他還是得聽父親繪聲繪色地講——說是宋太祖祖上曾在楊家做工,楊家就是那個養了七狼八虎、八姐九妹的楊令公楊繼業的祖上。楊家出身豪門,血統高貴,上查幾代全是朝廷高官,趙家祖祖輩輩都修理地球。其實,在場的爺兒幾個只有春耕知道趙家的祖上並不是修理地球的。可是,母親去世前只有他們兩口子始終在身邊,長期的操勞加母親去世後的嘈雜使他非常勞頓,他實在是懶得糾正父親,眼睛乾澀磨得慌的春耕想:讓他說吧!我們聽吧! 一天,楊家人找了個來自南方的風水先生叫“江南蠻”,楊家好吃好喝好招待,想讓風水先生給他家選一處風水寶地,以延綿福壽,更有稱帝野心。 先生每天早出晚歸,晚上日落前把幾十只碗扣到地形還可以的地方,第二天太陽出山前再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