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問題不大?好,好、好的好,那就謝謝了。啊,哪裡,哪裡,我們不管怎麼說,還是黨員嘛!關心群眾、為群眾說話是我們職責所在,也是我們的義務嘛!” 春才早已聽得滿頭大汗, 為當“警察”那事兒來找他時,自己年紀太小,記憶裡很模糊。今天,春才可是大開眼界了,他從沒聽人打過如此精彩的電話。他想,怪不得人家當了大官呢,人家不拿講稿都和新聞聯播裡說的一模一樣。他沉浸於回味,老頭子放下電話對他說,剛才是你們鄉管組織的副書記小張,這事問題不大。這時春才才從漫想中走出來。 老頭子交代有啥事兒直接找小張書記,春才就於幾天後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買了些“光明”和“傳承”去了小張書記家。“光明”和“傳承”們在塑膠桶裡悶一天了,感到很辛苦,很不舒服,對春才挺有意見。可是,當它們看見小張書記,尤其是小張書記家那裝修豪華、金碧輝煌的客廳時,它們像春才一樣興奮起來,在桶裡拼命表演。小張書記很年輕,戴副“二餅”,文質彬彬。他看到春才、尤其是它們那活潑可愛的樣子,自己也很可親地笑起來。他對春才比對它們熱情,這讓春才受寵若驚。要不是他們談話出了問題,那可是個無比愉快的夜晚呢! “你哪一年入黨?”小張書記一直翻著一個小本子, 他已經翻老半天了,後來竟滿臉愁雲,眉頭越來越皺,後來就合上小本子問,“我怎麼在黨員花名冊上找不到你呢?” “哪年入黨?”春才疑惑地反問,“這跟我當書記有關係?” “關係大了!”小張書記說,“老黨員的話,經驗豐富些,好做工作些。” “我沒有入過黨。”春才說,“這沒關係,我抓緊時間入就是了。” “啊——!”小張書記驚慌失色,大叫了一聲說,“你沒入黨當什麼書記啊!” “怎麼不能當書記?”春才說,“難道說高家個個都入黨了?”    
錢是血紅的印記(2)
“不是高家人個個都入黨了。”小張書記說。 “那就怪了!”春才說,“幾十年都是走只王八來只鱉,換來換去都姓高。” “就那高家人也沒有都入黨啊!”小張書記說。 “說來說去還是人家人都入了黨。”春才說,“連老頭子都說他們搞“一姓黨”、“家族黨”呢!” 你怎麼連這都弄不清楚呢?”小張書記說,“你這樣還怎麼當幹部?” 我很清楚,”春才說,“我就要弄個書記噹噹,給我們郭家人爭口氣!” 小張書記愣怔了,暈乎了, 迷瞪了,服了春才的氣了! 他堅持讓春才把“光明”、“傳承”們帶走,春才自然不肯從命, 他們一邊推搡著,春才就騎上了摩托車,一加大油門,它像上了驢脾氣的毛驢般吼叫著向前衝去,小張書記一失手,兩隻紅塑膠桶撲通撲通掉在地上,“光明”們拿出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架勢四散爬去, “傳承”們以為到廚房了,拼命把長脖子和綠油油的小尖腦袋縮回墨綠色的殼下裝死。 路上,春才想,得敢緊去找叔伯二伯。 他把摩托車直接騎到了郭滿囤家,前前後後說給他聽。郭滿囤聽完說,“壞、壞、壞啊——了!”春才想問他為什麼壞了,可他想到,那樣問肯定要聽叔伯二伯郭滿囤說很多話,那可不是件幸福事情,他就改問了怎麼辦? 郭滿囤說,“不、不、不好啊—辦!很、很、很不、不好辦!”春才急了,說,“我知道不好辦,好辦我還來找你?” “別、別、別啊急,叫我想、想、啊—想想!”郭滿囤說,“政、政、政治啊家,就、就、就是、是不能急、急!”春才說,“二伯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不知餓漢飢,我這耍把戲的摔一跌——失手了。你說急不急?” “急、急、急,急也沒有用!我、我、我這不是正、正、正想、想呢!”春才先是以為他承認他急呢,原來是說別叫他急,可聽他二伯講話,可真著急又實在急不得。 最後,他二伯伏在他耳朵說,“你、 你、你當、當、當不了書、書、書記,只、只、只能當、當、當村長……你……”倆人正說著悄悄話,聽到外邊有腳步聲,便趕緊停下,是村裡另一知名人士“屠大戶”。三個人便聊大天兒,開始沒說別人什麼,只是雲天霧地瞎扯,後來就把話題扯到了村裡的政治形勢上,他們掌握了不少情況,因為他們倆都在清財小組。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屠大戶說,“引河賠償的那十一萬塊錢,沒有按地頭分給群眾,也沒有入村裡的賬,這就是問題。還有,高興旺的‘寶葫蘆’,那是啥玩意兒!簡直是鐵路警察斷官司,不論裡(理)——論段哩。” “‘寶葫蘆’?”春才不解其意,疑惑地問道,“什麼‘寶葫蘆’?” “啊—就、就、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