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緯圖不緯圖的,我不要那玩意兒……”頓了頓,猛地想起蔡少公的讖語,激動之餘突然冷靜下來,側頭問他,“是二十八宿圖?”
“嗯。”
“又多了哪幾個?”
“除了之前的角宿、奎宿、鬼宿外,又多了箕宿、斗宿、牛宿、井宿、壁宿。”
他念一個,我便在心裡記一個。默數了一下,一共八個,心裡頓時喜憂參半——如果蔡少公的胡謅真有幾分準數,那麼二十八宿就應該代表我要找的二十八人,如此展開聯想的話,起碼有八個人已經出現了——可到底是哪八個人啊?!
“阿嚏!”鼻子發酸,我下意識地把手捂住嘴,“阿——嚏!”
“水涼了!”身後“嘩啦”一片水聲,我扭頭一看,卻見他溼答答地從桶裡爬了出去,往門外走,“我去加熱水!”他衣衫盡溼,一路往門外走去,襪子踩過的席面上留下一串腳印。
“阿嚏!”我打了個哆嗦,忙收回目光,趁著他開門出去的工夫,趕緊從桶裡爬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將身上的溼衣扒了下來,重新換了件乾淨的。
房間裡突然沉靜下來,我屈膝坐在床上,頭枕在膝蓋上,回想起方才的一幕,臉頰不自覺地慢慢發燙。
門上輕叩,我即刻應了聲,可推門進來的人卻並不是劉秀,而是琥珀。她手裡提著桶熱水,小聲地問:“侯爺命奴婢送熱水來了,夫人需要奴婢留下來伺候沐浴嗎?”
沒來由的,心裡竟生出一絲失落,我淡淡地搖了搖頭:“不必,我自己洗。”
“諾。”琥珀是我的陪嫁丫鬟,她雖不像胭脂一般與我貼心,卻也知道我的脾性,於是恭恭敬敬地應了聲,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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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遊戲(1)
新朝地皇四年、漢朝更始元年九月,漢兵直逼京都長安,新朝已無兵可遣,王莽只得大赦城中囚犯,發放兵戈,歃血為盟,然後令自己的岳父史湛帶領這支由囚犯組成的烏合之眾出戰。行至渭河,未等兩軍交戰,犯人出身計程車兵們便一鬨而散,逃得不剩一人。史湛成了光桿司令,只得轉回。
漢兵對長安發起猛攻,兵破宣平城門攻入,長安人朱弟、張魚趁機拉了城中百姓,操戈響應,進逼皇宮,一把火燒了王莽居住的九殿明堂,火勢延及未央宮。
王莽避火帶著璽綬逃到宣室前殿,結果被商人杜吳趕到殺之,繳了璽綬,東海人校尉公賓斬下王莽首級。其他人為了爭功,搶奪屍體,節解臠分,爭相殺者竟不下數十人。
沒想到一代梟雄的王莽,最後竟落得死無全屍。
新朝完蛋了,公賓把王莽的首級給了校尉王憲,結果王憲趁著漢軍大部隊還未抵達,竟自稱起漢大將軍,公然入住東宮,穿王莽的衣,乘王莽的車,甚至還玩起了王莽的女人,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新一代的王莽接班人!
這等得意忘形的下場自然可想而知,等李松、鄧曄、趙萌、申屠建等趕到長安,當即以王憲得璽綬不獻為由,治以大不敬罪,把他當場處斬。
王莽的首級不日內送至宛城,如今府衙內的劉玄指不定已經樂開了花,更始漢朝上上下下的群臣們估計已經在構想如何進駐長安了。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劉秀顯得興致頗高:“定國上公在洛陽生擒王莽太師王匡,斬之。陛下聞訊十分歡喜,是以晚上設宴,為此次大捷慶功。”
漢朝定國上公是王匡,王莽太師也叫王匡,不知道被一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砍掉腦袋是何感想。我欷殻б簧��撓興�校�喚�悶嫻匚實潰骸熬菟低趺У氖準侗恍�卩麝_,百姓爭相圍觀,唾罵之餘甚至還拔去了他口中舌……這事是真是假?”
說話時我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把語調放得極穩,可心裡卻對這樣落井下石般的洩憤行徑大大瞧不起。劉玄命人將王莽首級懸掛在人多的市集之中,無非就是向世人炫耀他的勝利,同時豎立他的天子之威。
劉秀並沒有馬上回答我,他一邊解下頜下的纓子,一邊轉過身來面向我。
我被他異樣的目光盯得一愣——雖說外表看似並無多大差異,但是相處日久,我早摸透了劉秀的一些細小習慣,但凡他不說話,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人看,哪怕臉上笑得再天真無邪,也準沒好事。
“唔。”他輕輕應了聲,眼瞼低垂,若無其事地解下頭冠。
我猛地踮起腳尖,將他的髮髻扯散,烏黑的長髮瀑布般披散下來,劉秀含笑再次轉身。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