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不好?”信長又重複了一遍,輕輕拍了拍濃姬的肩膀。“哈哈哈。我沒想到你如此害怕。如此,我更有了自信。阿濃,休要擔心。我絕非那種自投羅網的有勇無謀之徒,我不會上權六的當……”他笑了。不知為何,他總認為這次事件的主謀是柴田權六。“我說奪走巖室的話,不過是戲言,想試試你的反應。快拿衣服來!快!”
濃姬如釋重負地鬆開了信長。她雖比信長年長三歲,但漸漸忘記了差距和隔閡,完完全全變成了信長的妻子。不過,她仍然認為信長天生喜歡揶揄和挖苦,容易在不經意間樹敵。
濃姬取來衣物,信長利落地穿上。“犬千代,馬!”他對著走廊大聲嚷道。濃姬還是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他似不會去奪走巖室夫人。她捧著刀,一步步將丈夫送到內庭門口。
“不要擔心。”信長低聲說道,然後疾風般衝向大門。
大門前,犬千代已經牽來了信長心愛的連錢葦毛駒和他自己的坐騎。平手政秀命令前田犬千代必須時刻跟在信長身邊。
家老和家臣們看到信長,紛紛跑了出來,跪伏行禮;信長看也不看,飛身上馬。他未向犬千代交代一句話,凝視了片刻春日的天空,揚起馬鞭。前田犬千代趕緊縱馬跟了上去。
出了城門,信長和犬千代取道奔熱田而去。究竟是去古渡城,還是去主公和巖室夫人所居的末森?犬千代納悶不解。櫻花還沒開,但熱田的樹林裡,已點綴著野梅和桃花。
“少主!”犬千代叫道。
“嗯。”信長回答,卻未放慢速度。
“您到底要去哪裡?”
“加藤圖書家助府上。”
犬千代甚是不解。自從松平竹千代離開,信長從未造訪過圖書助的府邸,今日怎突然想起來要到那裡去呢?不久,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大門。犬千代慌忙縱馬超過信長。“開門!”他一邊叫一邊飛身下馬,“那古野城的少主來了,開門。”
門應聲而開,信長伏在馬背上,飛馳進去。
信長的意外造訪,令眾人都吃了一驚。主人加藤圖書助眉頭緊皺,滿腹疑慮,匆匆忙忙來到階前迎接信長。
“圖書,進去!”信長一邊說,一邊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恭迎少主。”他嘴上兀自說著,卻依然滿臉的不解,隨信長來到廳裡。
“哦。”信長在廳門口停下腳步,“女孩節的桃花飾已經做好了。”
“慚愧,是小女親手做的。”
“是插花。她入道了?”
“尚不熟練,還未入道——”
信長背對插花,在上首坐下。“竹千代在時,我常來此處……今日有事前來。”
“少主有事找在下……是何事?”
“女人的事——你的侄女。”
“我侄女?”圖書微微歪起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信長淡淡道:“就是令弟巖室次盛的女兒,叫什麼雪的。我要了。你可明白?”
“啊?”圖書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他那個侄女嫁給了信秀,已生下了孩子……他為難地望著信長,嘴唇抽搐著,“少主是說笑……少主真會捉弄人。在下還以為舍弟另有一個女兒呢。”
“我捉弄你?”
“是。在下膽小,少主把我嚇壞了。”
“你沒明白我的話。我戲弄你做甚?”
“那到底是何事……”
“你們是否已將她許配他人了?”
“您又在說笑。”
“圖書!我今日不要求你立刻答覆。你且考慮三日。無論如何,我要得到她。”
“少主!”
“到時我會全副武裝前來接她。你明白了?”
圖書頓時失色。他突然明白了信長的心思:信長想要父親的愛妾。但巖室夫人畢竟還是涉世不深的女子。圖書知道她得信秀的寵愛,也聽聞過反信長派正在密謀。陷人紛爭旋渦的信長,如今卻要來娶巖室夫人,甚至要全副武裝前來。圖書再愚笨也明白過來了,但此事來得太突然了。
“明白了?我今日先回去,三日後再來。”不待圖書反應過來,信長已起身離開,“犬千代,走!”
大門外,犬千代正牽著兩匹馬候著。他比濃姬更明白少主的性子。“少主回府!”他衝著大門叫道。當信長翻身上馬時,犬千代也已騎在馬背上。信長揚起鞭子,二人疾風般奔上春光燦爛的大道。
“少主!”
“噢!”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