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
“去會那心思恍惚的女子。”
“心思恍惚的女子……”
“你懂個屁!只管跟著我就是——去末森城。”
“末森城……”犬千代一邊縱馬急馳,一邊嘀咕,“是末森城那個讓主公神魂顛倒的女子……”
看到犬千代那副天真模樣,信長開心大笑起來:“巖室孫三郎次盛之女,名阿雪,正當青春年少。我要她做我的側室。”
“啊?”
“哼!我要去向她傾訴愛慕之情。我也開始喜好女色了。快!哈哈哈哈!”
犬千代沒像濃姬那樣吃驚。凡事出人意料的信長,在外人眼中甚是怪誕,但貼身侍從犬千代卻認為,其怪異行為背後往往暗藏玄機。渴慕父親的愛妾,這聽來荒誕,但犬千代並不認為那是信長的真心話。那麼,信長究竟在想什麼,又是為了什麼……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些不安,但又充滿好奇。
還未下雨,但陰鬱的雲層越來越低,天也越來越悶熱。
來到末森城的大門外,隱約聽到城內不斷傳來鐘磬缽笙的聲音。為了預防戰事發生,信秀命令修繕末森城,但那不過是藉口,因為無論美濃或是三河,眼下皆無任何進攻尾張的跡象。實際上,他要為年輕的愛妾修建住所。
“犬千代,他們正忙著呢。”
“少主是指修建城池嗎?”
“不。那不是修建城池,他們在為父親修建墳墓。”
犬千代吃了一驚。這時,信長一邊謾罵,一邊踏上吊橋,縱馬進了城。
“啊!那古野的少主!”
“這時候來幹什麼?”
“看看他,難怪有人要鬧著換嗣。”
工匠們沒有一句好話,守門士兵也面面相覷。犬千代追了進去。
“犬千代,馬——”信長在本城犬門外下了馬,將韁繩扔給犬千代,手提鞭子,大步向裡面走去。當值的武士驚恐地跑上來迎接,信長也不搭話,只管往裡闖。
“少主……”接到訊息,一個人慌慌張張出來擋在了信長前面,正是被勘十郎信行任命為末森城家老的柴田權六郎勝家。“勘十郎公子剛剛外出巡視,現不在城中,請少主暫且到書院歇息。”
“權六!誰說要找信行了?”
“那您是要見主公?主公已去了古渡——”
“我知道!”信長用鞭子拍著衣服,戲謔地伸長脖子,“權六,幾日不見,你好像變成了個大人物啦。”
“少主您又捉弄在下……”
“不,不是捉弄。聽說你散佈傳言,說我要娶姐姐為妻……”素知信長脾氣的權六滿面通紅,後退了一步。
“我聽到此事,心裡很是歡喜,你不愧是我織田氏的柱石。”
“少主,請您注意這場合……大家會嘲笑在下。”
“嘲笑……這城裡大概不會有人敢嘲笑我信長對你的感謝之情吧。對嗎,權六?”
“是。”
“你也知道我有不少兄弟姐妹。除了十個兄弟和十三個姐妹,聽說我又多了個弟弟。”
“是,是十二男又十郎公子。”
信長不耐煩地搖手道:“我不問那勞什子事!兄弟姐妹那麼多,我身領嗣位,自會有很多麻煩。虧你體諒我的難處,要另立一個人以為我解除煩惱。你的忠誠真是難能可貴,哼!”
柴田權六一度漲得通紅的臉漸漸沒了血色。信長好像已經知道信秀拒絕立勘十郎信行為嗣的建議。
“我為此熱淚盈眶,一生都不會忘記你的忠誠。”
“少主!”
“聽著。聽說父親拒絕了你的建議。我為你難過。連你這樣的忠誠之言都不被理解,父親也太過無情了。他雖是我的生父,我也為你抱不平……可是,權六!”
“是……是。”
“我若是你,絕不會就此罷休。無論你多麼忠誠,若就此罷休,就非一個真正的男兒。”權六已經不知該如何作答。他知信長想說什麼,感覺信長和信秀似已勢不兩立。
“若是我,就起而反之。我若是你,就會慫恿信行,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
“少主……請您慎言……”
“聽著!兄弟那麼多,若攜起手來,自可無堅不摧。但倘若讓兄弟相互殘殺,其結果可想而知。他們會一個個倒下。唯一令人擔心的,便是他們的父親……但父親也有一處致命弱點,那就是喜歡女人。授之以女人,讓他和女人一起躲到城裡去。哈哈,這樣一來,尾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