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落山半個時辰了。他和小平太辭別於大,正要走上酒谷堤時,忽從盛開的櫻花樹後傳來一聲:“請留步。”一個女人急急從樹後走出來。
“誰?”小平太張開雙臂,站在家康面前,擋住女人。
“我有事求主公。”女人道。
小平太警惕地盯著那個女人。
“我是夫人的侍女阿萬。”
“阿萬?”家康快步走上前來。“果真是阿萬……你有什麼事?”他突然想到小平太還在旁邊,遂道:“小平太,你先回去,不要擔心。”說完,他從其手中取過武刀。
小平太納悶地走開了。難道主公與這女子有……他不敢想象。但她現在在這裡找主公,又是為何?
“阿萬,站起來!”家康看著小平太離開,方才道,“築山又命令你做什麼?”
阿萬沒有回答。“主公,請您到夫人那裡去!”
“我會去的。”
“不,請主公今晚務必去一趟!”家康心中隱隱有些不快。“她讓你現在帶我過去?”
“不!不!夫人……和這……”
“那麼,是你的要求?”
“是……是。阿萬已經快要瘋了。主公!我……拜託您了。”
家康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痛苦萬分的阿萬。她今日的確不同尋常,兩眼充血,豐滿的胸脯起伏不定。她有些瘋了?家康不寒而慄。他控制住情緒,平靜地問:“你這是為何?”
阿萬大概感受到了家康的情緒,突然低聲嚶嚶哭了。
“哭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是……”剛才那種柔弱已沒了跺影,阿萬又恢復了驕氣和嫵媚,她顫抖著身子向家康的襟邊依偎過來。“我們的事……被夫人猜中了。”
“哦?”
“夫人每天晚上罵……不,那甚至不是罵。”
“怎樣罵?”
“我不能再說了。讓人比死還難受,還羞恥……主公!求求您,到夫人那裡去吧。如果不馬上去……我……”
“她要殺了你?”
“不……我會遭到更大的羞辱。她說這不是我的錯,而是我內心深處的淫蟲在作怪……”
家康凝視著瑟瑟發抖的阿萬。他一直有些擔心此事。瀨名姬嫉妒起來,會失去理智,變得瘋狂。她一旦知道此事,決不會輕易放手。家康看著因恐懼而渾身顫抖的阿萬,不安漸漸變成後悔,心中升起怒氣和厭惡。“告訴我你所受的羞辱。這裡沒有其他人。”
“不……不……我不能說。”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但阿萬隻是搖著頭。她實無法用語言形容瀨名姬對她的羞辱。
“是你身體裡的淫蟲作怪!”
不僅這樣說,瀨名姬還經常對從巖津到城內收糞的年輕鄉民道:“這個女子想男人想瘋了。我把她交給你們,你們可以任意玩她。她求之不得,不要客氣。”她將半裸的阿萬推到客房裡,自己則消失在內室。
那些年輕鄉民的對話至今清晰地在阿萬耳畔縈繞,讓她全身顫抖。有人說既是夫人的命令,就應該照辦;也有人認為這種做法太殘忍,有些躊躇。
阿萬苦苦哀求,甚至以咬舌自盡相威脅。他們終於沒有蹂躪阿萬,而是裝作執行過夫人的命令,回家去了。眾人離去後,瀨名姬嘴角抽搐著,狂笑道:“哈哈哈……你終於滿足了。今後他們每次來,我都要你嚐嚐他們的滋味。哈哈…”
對阿萬百般羞辱之後,她又哭著說,家康不來築山御殿,全是因為阿萬。或許這一切並非瀨名姬的過錯,像瀨名姬這種女人,也許根本就是這個亂世的產物。
阿萬隻希望家康能早日前去,撫慰瀨名姬狂暴的心靈。“求您了。如果您不隨我去,阿萬今晚可能會被羞辱至死。”
想到瀨名姬口出惡言,家康心中就無比憤怒,又充滿憐憫。“阿萬,你今日且回去,託病離開她。”
“那樣一來,我就成了一個對主人不忠的女子。求求主公,請寵愛夫人一些吧。”阿萬又顫抖起來。
“不忠?”
“是。阿萬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想等您和夫人和好之後離開。主公,請您今晚……”
家康緊緊盯著阿萬,他猜不透這個小丫頭的內心世界。她想將家康強行拉到築山御殿,雖然顯得孩子氣,卻是忠心耿耿。
“你要離開?”
“是。在你們和好之前,即使被殺,也是我阿萬的過錯。”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