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啊!現在相當於是關白的執事。”
阿吟還未怎樣,夫人臉上卻突現輕視之色,很可能,方才她提及要注意的人,正是石田三成!
“你提出請求了?”夫人道。
“是,那是當然。我們定得早日和海外通商。”
“如能得到治部大人關照,此事定能辦妥。他沒有提到在京城舉行茶會之事?”
“提過,他還分派給我許多事務。”
茶屋說到這裡,臉色有些凝重。夫人敏感地觀察到茶屋表情的變化。三成允許朱印船隻出海和籌辦茶會,必提了讓茶屋煩惱的條件。夫人覺得,三成這種行為既可悲又奇怪。
“治部大人為了不輸給武功卓著、出身侍從的那些人,比他人更是狂熱啊!”
“是……是。”茶屋表情一僵,說話也結巴起來。
“一不留心,戰事之後,治部大人就會一手遮天了。”
“是……是。”
“你知三治部心裡最畏懼的武將是誰嗎?”
“不,在下不知道。”
“我告訴你吧,是德川大人。”夫人一針見血,然後看了阿吟一眼,“對嗎,阿吟小姐?”她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茶屋四郎次郎再度陷入尷尬。夫人有些厭惡自己了,她有以迅速窺透別人內心為樂之短。可是,今日她的心境卻與往日大別。夫人又直直道:“治部大人令你做什麼?”話音剛落,她就覺不妥,可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抱歉,這事……”
“哦,那我更確信無疑。呵呵,我畢竟是明智之女啊!”
“夫人說笑了。”
“嘿,茶屋先生,九州戰事結束後,還有小田原。”
“啊,可能……可能吧!”
“所以治部大人打算以大政所生病為由,把朝日夫人接回來,不日必令德川氏大起征伐。”
茶屋四郎次郎大驚。
“嘿嘿,”夫人得意地道,“沒錯吧!可悲可嘆!”
“是。這……”
“最近我學會了卜卦。”
“卜卦?”
“物極必反,福禍同行。許你駕朱印船出海,條件是要你出賣德川氏。若我是男兒,自當如此思量!”夫人斷然道,轉頭對著阿吟,“女人可憐,女人卻可堅韌!阿吟,女人有女人的福分。”
阿吟突然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她因丈夫病故,而為寡婦。細川夫人的丈夫還活著,她卻在守寡。夫人的丈夫細川忠興大人,現在還在汲汲鑽營,而夫人已清楚地看到他的結局。
夫人眼見了織田信長公的一生、父親明智光秀的一生,她想超脫世俗,才找到了皈依——天主!正因如此,夫人眼裡的丈夫,自是一介醜陋的異教徒。
“女人可憐,女人卻可堅韌!”
阿吟感覺夫人這句話裡,深深對映出他們夫婦的不幸。這絕不僅僅在說夫婦的感情,可能在夫人目中,這世上一切,都只不過是悲哀的遊戲,關白、三成、忠興、阿吟和茶屋四郎次郎,概莫能外。
夫人又敏感地察覺到阿吟已黯然神傷,遂朗聲笑道:“看來阿吟已看到了人生路上的大山 。”
“人生路上的大山?”
“是,此非石田一人造成,也非關白一人造成的,而是一座阻擋芸芸眾生的大山!今日茶屋先生來,有何要事嗎?”
“沒有。”一直陷入沉思的四郎次郎回過神,搖頭道,“只是既來了大坂,就當然得來問候夫人。”
“那麼我要再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阿吟道。
“禮物重若干鈞!”夫人開懷大笑,“茶屋先生,你知,關白從九州凱旋,下一目標自是小田原。”
“有此可能。”
“再之後呢?你沒有想過?”
茶屋四郎次郎驚訝地注視著夫人。茶屋當年與夫人同船過澱川時,就已覺察到她非一般女子。她經歷種種苦難,已非當年可比。茶屋相信她能夠洞察世間一切,卻沒想到她竟把小田原以後的事都想到了,便道:“小田原以後,矛頭會指向誰呢,夫人?”
夫人斷然道:“必是德川大人!你說呢,阿吟?”阿吟慌忙眨著眼睛,把頭轉向別處,她對這些還看不透。
“德川大人有危機?”茶屋四郎次郎已經不想在夫人面前隱瞞自己和家康的關係,因為夫人對此已然知之甚多,而且出於好意向他進言。
夫人道:“關白大人身邊的謀士一定會蓄意製造這種氣氛,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