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交出岡崎城是取勝之道,何必拒絕?只要最後……最後的勝利。”
阿部大藏心中的迷惑頓時煙消雲散,他長嘆了一口氣。如何說服衝動的大久保兄弟和本多忠高呢?不出他所料,忠高正冷冷盯著鳥居老人。如此一來,除了暫且將今川家迎進城內,實無其他可以保全松平家的方法。一旦生出玉碎之心,豈能瓦全?現在只有先探清對方的意思,再探討應對之策。
就此決定下來,第二日午後,今川氏大將朝比奈備中守被迎進城中。朝比奈備中守裝作前來探視廣忠病情,但當他率領三百精銳進城之後,便張口索要本城和二道城。他想先佔領本城和二道城,再發喪,這樣便可防止松平人生異心。
“我家主公考慮到和廣忠公多年交情,特派我等前來。雪齋禪師也已率大軍出發。請各位放心為廣忠舉喪。”語氣雖然很謙和,態度卻十分強硬。
這些話是在大廳對在座的鳥居忠吉、酒井雅樂助和石川安藝清兼說的。三人都已到了不輕易動肝火的年齡,他們沒有表現出絲毫惱怒之色,只相互對視,點了點關。
“本城和二道城,請即刻交給我們。”
“哦。”忠吉淡淡地答道,他一臉嚴肅地向朝比奈備中守道,“那麼,貴方既有此意,我們依了便是。但你們已在城中,卻何以保證尾張的少主平安無事?關於此事,我想聽聽貴方有何對策,也好藉此防止城內民心動搖。”
朝比奈備中守對此好像早有準備,他黝黑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點頭道:“伊賀大人,我們進入岡崎城正是為了救竹千代公子……你們難道不明白嗎?”
“不愧是今川大人,果然有備而來,但我等實已老朽——”
“哈哈哈……你們過謙了。今川壓力越大,竹千代對織田氏便越重要。”
“他們會借人質給我們出難題,若他們因我等不從而發生意外,那將如何是好?”
“不必擔心。”
“此話怎講?”
“雪齋禪師對此早已胸有成竹。”
“那樣自然最好,但為安心起見,還請您透露一二。”
“伊賀大人,鄙人有些想法。”
“請講。”
“竹千代成人之前,不妨將岡崎城與領地暫且交我家主公代管。”
“這……”
“竹千代年齡尚小,絕無管理岡崎之能。還請各位家老宿將將家人悉數送往駿府——”
“請等等。”忠吉舉起手,看著雅樂助。今川的強硬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雅樂助低著頭,不吭一聲。石川安藝也沉默不語。
“我等老朽已無用了。為慎重起見,我再問一句,我們的家人送去做人質後,少主便可保平安無事嗎?”
“那要看各位的決心了。”
“我等決無二心呢?”
“我想雪齋禪師不會視若無睹。”
“怎麼講?”
“松平家眷全部送到駿府為質,各位再作為今川軍的先鋒,不斷向織田施加壓力。”
“哦……”
“能生擒安祥城的織田信秀之子,就再好不過。”
朝比奈備中守斬釘截鐵道:“如用安祥城主織田信廣交換岡崎城主竹千代,織田大概不會拒絕。”
“那麼……之後,就把竹千代交給岡崎?”老人們急切地問道。
“不不,是直接將竹千代送往駿府。”
老人們遺憾地低下頭,不再做聲。
自有辦法解救竹千代——聽來似乎有些道理,但救出來的竹千代也要和重臣的家人一起被送去駿府做入質,未免太過分了。這豈不就是將在織田家做人質的竹千代再送到今川家去嗎?甚至比在織田家做人質更加可怕,因為此次還要將重臣的家人也送到駿府。今川家此後就可以憑藉手中的人質,要挾岡崎重臣不斷作為先鋒去進攻織田氏。
老人們無言地低著頭。這時,酒井雅樂助轉向備中守,“若是那樣,岡崎城就沒有城主了?”
“雅樂助。”朝比奈備中守露出譏諷的微笑,“竹千代本就應當送到駿府為質。當然,我家主公不會將他當作人質,而是作為客人……是廣忠託付的客人。這是廣忠大人的意思,你們不該過問。我們家主公對於和廣忠達成的約定,一直信守不渝……我的話,你們明白嗎?”
“十分意外。”
“哦?現在只要你們交出城池,我自會向主公求情……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意見。”
“如此說來,竹千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