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過此川嗎?’”家康唇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本可坐渡船而不坐,卻想遊過河之人,是不能成為出類拔萃的大將的。為何不等船來呢?為何不更心平氣和、培養忍耐之德呢。最後,他突然拔出利劍,刺進我的胸膛。這時,便聽見你們正在後面叫我!”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家康的瀕死之夢,做得太好了!主公是以此激勵我們——在場諸人都不約而同地這麼想著,暗暗使眼色。
這時,家康又發出輕輕的鼾聲,睡著了。
家康此次九死一生,眾人無不心情舒暢。家康病癒的第二日,即六月二十八,從是日起,天氣進入盛夏。
此時,朝廷已決定授秀吉關白之位,敕使剛剛出發,“豐臣”這個新的姓氏也已確定。因此,若家康遇不測,秀吉必會立即將矛頭指向德川氏。此前,秀吉為了討伐富山的佐佐成政,已經作了萬全的準備。
二十八日,乃是家康久病以來首次下床的日子。他一下床,就迫不及待地先問數正:“大坂那邊知道我生病嗎?”
“不知,狀況是……”數正探身前去,說秀吉派人來,要這邊派兩三個家老去清洲為質。
“哦。”家康的表情似甚是焦躁而不耐煩,他歪著頭道:“兩個使者是富田平右衛門和津田四郎左嗎?”
“是,他們似以為主公在裝病,很果斷地回去了。
“這可真奇怪!好,你馬上回岡崎,寫一封信給秀吉,說我對他的提議甚感意外。”
“甚感意外?”
“我與佐佐成政交通,絕非要誘他謀反,恰是要他為了天下蒼生,早日向秀吉投降。秀吉只要自己去攻打宮山,便可知此了。佐佐必會因為我的勸說,毫不抵抗地投降。”
“這……這是真的?”
“怎會是假的?而且,我收留根來寺殘部的目的,是不讓那些人四處逃散,在別的地方引起騷亂,才特地把他們留下。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幫助秀吉平定天下,然而他竟提出要兩三個重臣去當人質!你告訴他,德川家康絕不會做出違背天下太平的舉動。”
數正頓時茫然地看著剛剛痊癒的家康。經歷了生平從未有過的大病,他從與秀吉的對立當中掙脫出來了嗎?數正覺得籠罩在身邊的陰雲與迷霧,轉瞬之間煙消雲散!如雙雄能通力合作,太平相處,天下蒼生百年之望不就達到了嗎?
“遵命!”數正高興地回答,出去了。
家康眨著眼目送他,接著叫進酒井忠次。忠次現在乃是德川氏中比作左衛門更強硬的主戰一派。
“主公,世上再也沒有比死而復生更值得慶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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