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呢?”
“在岡崎。”
“信康正室姓甚名誰?”
“德姬。”
“側室呢?”勝賴的眼睛一眨不眨,接連發問。
“菖蒲。”
“多大年紀?”
“十五。”
“菖蒲在減敬離開期間做了些什麼?”
“她逐漸得到信康的寵幸,聽說已經有孕在身。”
勝賴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已經確定,此人是彌四郎的使者。
“密函說家康向信長求援,企圖一舉消滅武田家,但並未寫出對策。他可有什麼口信?”
“這……”甚左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吩咐小人說:若問到這個問題,就照他說的回答。”
“那麼援軍來了,該如何應對?”
“織田軍因種種羈絆,無法立刻出兵增援三河。所以請在此期間,想方設法離間他們。”
“離間?”
“正是。首先是破壞信康和德姬的關係。”
“哦?離間他們夫妻……”勝賴皺起眉頭,眼前忽然浮現出妻子小田原夫人美貌的容顏。片刻,他大聲道:“大賀的對策,就是離間他們夫婦?”
看到勝賴表情如此嚴峻,甚左慌忙支吾道:“大賀大人的原話是:一切對策之中,離間夫妻和骨肉最為有用。”
“雖說如此,行事太過卑鄙了。”
“不,一點都不卑鄙。這是制勝的絕好武器。”
甚左急切地說道,一雙小眼睛一眨不眨,“築山夫人已經完全控制在大賀大人手上。接下來要在德姬身上想辦法。到時德姬的怨惱自會發洩在菖蒲身上。當信康知道愛妾受到傷害,即使德姬是織田家的小姐……”
看到甚左口吐飛沫揚揚得意的樣子,勝賴不禁發起火來。“注意分寸。”他大喝道,“這種事毋需你來教我。”
“是……是。”
“築山夫人可好?”
“她最近有些反常……當然,這都是家臣們的看法,其實這也是大賀大人的策略之一,故意不讓她瞭解大事的進展,讓外人對她產生那麼一種看法。”
勝賴冷笑道:“大賀彌四郎真是能幹。好了。你回去告訴他,我都已知道了。”說完,他回頭看著旁邊的大炊,“送密使去他想去的地方。”
二人離開後,勝賴環抱雙臂,搖了搖頭。大賀彌四郎在信中埋怨勝賴為何上次不出兵武節,那時如在長筱決戰,信康必會出戰,勝賴便可如約前去攻打岡崎。無論如何,岡崎家康的糧倉是大本營。若攻佔了那裡,就能防止織田援軍來襲。
大賀的看法有理,決不能讓織田援軍進入三河。為此,可以讓中部和四國軍隊進京,也可煽動本願寺僧侶發動叛亂。他卻又說離間之計最為有效。想到這裡,存留在勝賴心中的柔弱漸漸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激揚的鬥志。
“好。”他猛地立起身。既然家臣們都說他武勇絕不在父親之下,那就要盡情發揮他的勇武,想到此,他怎能不激動。
送小谷甚左的跡部大炊,此時領著山縣三郎兵衛回來了。
“少主一向可好?”五短身材的山縣三郎兵衛大咧咧進來。
勝賴豪爽地迎進三郎兵衛。眼前這位武將,便是因父親之死而最喪氣之人。他覺得自己應該激勵這位矮壯的猛將,於是正襟危坐道:“三郎兵衛,長筱小城現今如何了?”
“少主是在責問在下為何沒將它拿下?”三郎兵衛早知勝賴會問及此事,且已想好答案,他笑了,“是敵人太強大。”
“哈哈哈……”勝賴放聲大笑,“聽說甲斐的山縣三郎兵衛乃是遇強更強。”
“少主,在下今日前來有事相求。”
“不必客氣,儘管道來。但你若想讓我就此撤回甲府,恐是白費口舌。”
三郎兵衛好像完全猜測到了勝賴的心思:“不,我不會那樣說。”
“那是何事?說來聽聽。”勝賴吩咐下人奉上櫻花茶。
茶水端上來之前,三郎兵衛滿口不著邊際的話,什麼大帳前風景不佳,下雨會影響佈陣等。“無他,先主病重期間,曾說,請您不要太過張揚,在下此番前來,只為此事。”
“哦,你不讓我佈陣,還讓我不要過分勇猛?”
“是。自從作手的奧平父子投靠德川以後,不但山家三方眾,就連野武士和領民……”
“好了!我不想聽。”勝賴打斷三郎兵衛,“我正是因為察覺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