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似明白了,是他想差了。這個原以為就要燃起慾火的女人,其實已經過了激烈的燃燒,恢復了平靜。真是好笑!他本想隨心所欲揶揄對方,未想反被揶揄,而且此女一開始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可為何會醉成那個樣子,莫非被灌了迷藥?
長安正這樣想著,阿幸撲哧笑了。
“阿幸。”
“嗯。”
“剛才你笑了。”
“不,我心中很難過。”
“哦,那是我聽錯了。但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喜歡光悅,卻又為何委身於我?”說完,長安覺得自己很是可笑。這是在問什麼啊,不僅荒唐,而且可憐……
阿幸小心翼翼放正了燈臺,“方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
“結果呢?”
“最終也未能明白。”
“你就這般不明不白,隨便委身於人?”
阿幸緩緩低下頭,“因此……我們作個約定吧,忘了此事,權當從未發生。”
“住口!所謂約定,雙方都要同意。可我還沒有同意,你已把身子給了我。女人若是把身子給了一個男人,便是說她要把自己的全部都交與他。我不會忘記,我要把你帶走!”長安已經失去了理智,扔掉了手段和麵子,變成了一個可憐的男子。
“大人是說,您不能就這樣忘了……”阿幸的驚訝和長安的焦躁完全不是一回事。
長安使勁咬著嘴唇。若發生了關係的男女之間出現此種局面,便只有在男人的弱點被女人識破之時。這場戰事從一開始,長安就已敗了,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又極怕此秘密洩露出去,二人已不再平等。阿幸已看破了這些。她不愧是光悅的表妹。不管做什麼事,光悅都不會給人可乘之機,阿幸表面看似一個沒有頭腦的女人,心裡卻有不少算計。“就當沒發生過。”看得出來,她是想,只要溫柔地重複這樣的話,長安便會愈發焦躁不安,暴露本意。
長安不甘示弱,必須扭轉劣勢!“你是說,無論如何,都要讓我忘掉此事?”
“是,請大人務必忘記此事。我亦不會將大人的話洩出半句。”
“你是怕我把你帶進山裡殺了?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長安開始使用另一種手段。這一手段的效果如何,他心裡甚是明白。“好了,幫我把那邊的水筒拿過來。”他指著柱子後和大小鼓放在一起的青竹筒。
“是……是這個?”取過竹筒,阿幸臉色微變。筒中裝的似非水。
“是,就把這個,留給你做個念想吧。不,不是什麼念想,因什麼都未發生。好了,你拿著吧,有用得著的時候。”長安開啟竹筒蓋子,倒放在榻榻米上,只聽嘩啦作響,榻榻米上一堆耀眼的金抉,個個約三寸見方。竹筒平時應是綁在馬鞍上,或拴在轎上,掛在腰間肯定行動不便。
“哎呀!這……”
“無甚大驚小怪的。出門時在水桶裡放一塊黃金,可以試毒,遂打造了這麼些金塊,把它們留給你了。”
阿幸渾身顫抖,不,是長安感覺阿幸在顫抖。他又開啟了旁邊的紙袋,一本正經拿出一根筷子長短的金耳勺,放到阿幸身旁,“這裡還有我平日用的耳勺,你把它改成頭飾吧。算長安向你賠禮道歉。”
阿幸若是個澀柿子,長安便知去澀的方法。不管什麼東西,去毒和去澀最好的手段,便是黃金。“快把它們收起來吧。要是讓人看見,我會覺得難為情。”
但阿幸並不伸手去碰眼前這兩樣東西。
長安若無其事拿起酒杯,心中盤算:該使出殺手鐧了!這女人或許還會224哭泣,若是哭出聲來,淚水定能洗去女人的面具,讓她露出真面目來。她必是個孤獨的女人,肯定會跟著他去山裡。一開始,阿幸肯定有此想法。只是長安說錯了話,讓她感到畏懼。這樣一想,長安突覺阿幸頗為可憐,在他看來,她心中充滿感慨,正想著如何報答他呢。
“把它們收起來吧,再給我倒一杯酒,我也該歇著了,明日還得進城面見將軍。”
長安說著,突然發現阿幸似乎在發笑,“阿幸,你怎的了?”
阿幸果然渾身顫抖著笑了起來,“哈哈……請大人見諒。哈哈……哈哈哈……”
長安頓時感到脊背發涼,這並非辯解,莫非是……他頓時如同遭了雷轟。
“哈哈。對不住,我和表兄打了一賭。”
“和光悅打賭?”
“是。哈哈哈!”
“住嘴!你們打了什麼賭?”
“表兄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