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賣的什麼藥。
想到這裡,且元一拍大腿。走投無路之時,難以啟齒的話就讓女人說。即使她們所想與且元不同,也不會施冷箭。兩名老女人若為且元作證,說秀賴和澱夫人已在認真考慮,事情便有迴旋餘地。
且元決定先一步回去。兩個女人也不想在見家康之前見到且元。這絕非只是出於女人的面子。且元為秀賴使者,她們則是澱夫人的使者,她們不想讓人誤解為兩廂在德願寺匯合,暗中商量。
看來,這並非我一張嘴巴就可辯明的,應及早趕回去,與少君和夫人商量之後,再派使者……且元騎在馬上,一面自言自語,一面回頭望了望山門,他總覺得自己這麼做,太對不住兩位老女人。不告訴她們家康公有多震怒,任其去駿府城,實在不像男兒所為。
出了德願寺,天上飄起小雨來。
女人的轎子怕已溼透,她們平日喜好打扮,不知會對這場雨生出何等抱怨……且元黯然神傷,策馬疾馳而去。
大藏局和正榮尼等於日暮時分抵達了駿府城。
作為內庭的客人,兩名老女人被茶阿局的侍女迎進,又請進書院風格的客室,等待主人出來。這當兒,二人臉色蒼白,神情緊張,心都懸著。
無論大藏局還是正榮尼,都知兒子召集浪人的用意。正因如此,來的路上,二人都頗覺傷感。
她們談了甚多:明智光秀之母曾被扣於叛臣家為質,後被殺;豐臣秀吉之母亦曾被送至岡崎為質,住所周圍堆滿柴薪……類似災難眼見著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她們怎不膽戰心驚?
“一路辛苦了。大坂的夫人身子可好?”茶阿局進來,收起所奉禮物加賀染,滿臉堆笑,而二人並未從容回以微笑。
“茶阿局夫人神采如昔啊。”話音未落,大藏局已哽噎難語。
“真是可喜可賀啊。”正榮尼忙接過話。
可以看出,二人都在拼命抑制著自己的恐懼,嚇成這個樣子,實在可悲。
“呵呵,二位莫要拘束。”茶阿局剛強中透出自信,“我亦好久未見二位了,得知二位到來,不顧你們旅途勞頓便接來。口信的事過後再說,先歇息一下,用些粗茶淡飯。”
“萬分感謝。”大藏局似比正榮尼還緊張,說了一句,意識到自己聲音在打顫,遂乾咳了一聲,方道,“實際上,澱夫人……為此次供養延期的事頗為……頗為心痛……”
“此事稍候再說吧。”
“不,在謁見大御所大人之前,咱們女人之間……跟夫人您好生聊聊……”
正榮尼接過話茬:“茶阿夫人,澱夫人頗為……懷念大御所大人住於西苑的日子,怎麼說呢,那時候的傳聞……”
看著兩個老女人的失態,茶阿局不禁大生憐意。她們慌亂之極,連對女人的憐憫都忘記了。茶阿是家康側室,向她提起澱夫人與家康的風流故事,只能令她尷尬不已。”請不必擔心。我會與大御所好生說說,讓他見見二位。我現在就給二位問一問吧。”
事實上,此時茶阿局已得家康允諾,令她引見兩個女人。
“唉!”茶阿局出去通報之後,尚有幾分鎮靜的正榮尼難耐沉默,道,“茶阿局都那樣說了,她定知要把我們扣為人質,覺得我們可憐。”
“你有把握?”
“必是無錯。你莫抱有期待了。”
“這……唉!”
話雖如此,但事情究竟如何,二人實在難以想象,徒有不安。未幾,茶阿局回來,臉上帶著幾分嚴肅,“大御所說,既然澱夫人的使者遠道而來,自應會見。現正準備膳食,請稍候。”
讓人給二人送來晚膳之後,茶阿局再次離席而去。同大坂的膳食相比,這絕稱不上盛宴,卻也並非粗茶淡飯。,不知這種接待究竟意味著什麼?
“奴婢來為兩位引路。”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侍女出現,領著兩個老女人走過長長的走廊,把她們帶到了家康居室前。
一抬頭,只見茶阿局急匆匆迎了出來。兩位老女人越發緊張,若人家責問詛咒一事,該如何回話?秀賴和澱夫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無人清楚,誰也不敢斷言他們壓根兒就無詛咒家康的心思。二人的良心之痛愈來愈烈,反省也越來越深。
“唉,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快進裡面來。”看到無聲地跪倒在面前的二人,家康也少有地生出些心酸,“從茶阿口中聽到你們前來,我不禁想起了從前的岡崎城。我幼時,岡崎城裡到處都是不幸的孀婦。”
“不敢。”正榮尼首先開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