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是待人還是統軍,他幾一無是處。”
“父親!”大助終焦急地探出身子,“屢次催促父親入城的渡邊內藏助,定是受了大野之命。那個修理大人與石田治部少輔有著天壤之別,父親為何會信任他?”
問題終於來了!這個疑問,年輕的大助不能不提,但無論如何解釋,大助也無法從心底明白。
“大助,你望望院子。”幸村道,“院裡芙蓉花尚未凋謝。那花為何年年都開得那般鮮豔?”
大助將銳利的目光轉向庭院,又立刻回望父親,片刻,方輕聲道:“花為何會開?那必是因為花有生命。但是,若要細問為何,那我只能回曰,乃是神佛造化。”
幸村嚴肅地點頭,“一點不差。你應明白,戰事有勝敗,人亦有幫助弱者的天性。若問為何會有這種天性,那就如問花為何會年年開放一樣,無法簡單作答。總有一日,你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想。”言罷,幸村微微一笑,“如不能理解,就不必跟為父同去了,暫且留在高野山上讀書吧。”
“父親!”
“怎的了,臉色如此倉皇?”
“正是因為大助想和父親同去同歸,才提出這等疑問,絕非因為怕死。”
“是啊,照你的性情……”
“大助在嘗試著思量武士之死。從前,不殺人,便被人殺,人們因而在爭鬥與殺戮中死去。可現在天下太平,大家不必相互殘殺,也能活命。儘管如此,流浪的武士仍爭先恐後趕赴大坂城,是為更好地活著,還是為了出人頭地?其中自有為‘義’而死者,但,若是為了‘義’,最應站在陣前的片桐市正卻撤走了,恐市正認為不值一戰?”
“或許,”幸村未刻意駁斥大助,“有花開,即有花落。世上既有芙蓉、菊花、桔梗,也有女郎花。人也一樣,面目各異,脾性不同。故為父絕不勸你進城。”
幸村這麼一說,大助焦急地拍膝道:“父親還是不知孩兒的心!”
“哦?”
“大助想和父親同進退,才想弄清這一切!孩兒不想死個不明不白。”
一聽這話,幸村一把抓起刀,倏地站了起來,他無法回答。兒子只想和父親同去赴死,但幸村卻是為了領著浪人走向絕路,哪還有“此戰必勝”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