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認為,這是賭。她早已看出,毛利、上杉、前田等人不會支援大人,便把一切都賭到了內府身上。這樣理解不會有錯吧?”
三成的表情放鬆下來:“她真把石田三成看成無足輕重之人了?哈哈哈哈。”
正在這時,疾馳而來的馬蹄聲打破了佛寺的靜寂。“來了。”島左近挺身向來路望去,三成默不作聲。
來者不是別人,乃是三成近臣安宅作左衛門。作左衛門與雜賀部負責打探京城到加賀一帶的訊息,今晨才進入近江地面,然後直奔這裡。
三成此行正是知作左衛門要來,只是他已大致知道了一切。他最擔心的便是前田利長兄弟。土方、大野二人被流放到了遠離大坂的常陸,淺野長政也奉命回領內思過。因此,可說三成已被斷去了手指,但這卻是他希望的結果。
島左近特意走到正殿下迎接作左衛門:“大人已等不及了,趕快進去吧。”
作左衛門已換了裝束,穿著打扮與其他侍衛一樣,也是一副騎馬遠遊的模樣,只是由於長途勞頓,面板被太陽曬成了小麥的顏色,卻也並不那麼惹眼。
“大人!”作左衛門在臺階下深施一禮。
三成道:“繁文縟節就免了。快到這邊來坐。”
“是。”
“加賀怎樣了?”
“一切順利。”怍左衛門道,“只是,增田、長束二位大人的算盤落空了。”
“哦。”三成應了一聲,沉默了。
島左近有些納悶,問道:“兩位大人的算盤落空了?”儘管擔心會惹三成不快,他還是禁不住想問。
“是!內府召見了兩位大人,詰責了前田兩兄弟的不檢點。”
“他怎說?”
“內府說,如今,土方和大野二人已被流放,淺野彈正也回領內了,因此,企圖對他不利的就只剩下利長一人了。利長也的確託了不少人去說情、道歉。由此看來,謀反一事絕非空穴來風啊。”
島左近抬頭掃了一眼三成。三成依然漫不經心,悠然欣賞著院內景色。
“大人,您知增田是如何回話的嗎?”
“當然知道。”三成的回答如水一般平靜,“這一切都是我的吩咐。”
左近苦笑道:“大人,增田這麼做,是否自作聰明?”
三成不動聲色答道:“不,還遠不夠。”
“面對內府的詰責,增田大人和長束大人自然無言以對。這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哼。”三成露出嘲諷的微笑,“這就足夠了。正如你所說,增田和長束無言以對,因此他們就弄假成真了。”
“內府真怒了,就要出兵討伐加賀?”島左近道。
三成道:“不,內府恐怕早就看出增田和長束二人是莫須有的誹謗,他只是在揶揄二人。”
“若是這樣,我們該如何應對?”作左衛門道。
三成又不屑地哼了一聲:“內府才不會刻意進攻加賀。但既然遭到懷疑,就面臨著被討伐的危險,這樣一來,前田兄弟還坐得住嗎?作左!”
“大人。”
“你剛也說加賀已有動靜。詳細說說。”
“是。在京城和大坂一帶,內府要討伐加賀的流言已漫天飛舞。故領有加賀小松的丹羽加賀守長重已特意趕赴內府處,請求做征討前田的先鋒。”
“好。如此一來,這把火或許就點上了。那麼,前田府上有何反應?”
“細川等人對這些流言甚是痛心,立即派使趕赴金澤。當然,其意也是讓前田一門趕快向內府低頭認罪。”
“這早在三成意料之中。前田派到內府處的使者是誰?是肥前守自己嗎?哼,肯定不會是利政。”
“是家老橫山山城守。”安宅作左衛門道。
“你可明白了?”三成使勁點點頭,瞥了島左近一眼,島左近依然在凝神沉思。在他看來,此次戰事的勝敗似完全取決於能否把前田拉攏過來。前田家一旦起兵,毛利和上杉就會安心加盟。但如今看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若家康的野心已讓其不能容忍昔日舊友和五大老的存在,為了自衛,前田家就只有起兵反抗。但一旦前田家的使者成功說服家康,兩家和解,局面就難以收拾了。
“沒那麼容易!”左近忽然道,“大人究竟憑何斷定,無意進攻加賀的內府和前去謝罪的前田之間,就不能達成和解?”
三成自信地笑道:“左近,你忘了人的本性。”他收起笑容,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左近,“戰之雙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