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來。他從未聽過這等事。從未生育過的高臺院,看起來確顯得並不甚老,可到底也是老婦了。難怪他想發笑。
阿蜜卻道:“先生一定誤會了。”
“哈哈!若澱夫人真這般想,只能說明她心志失常。”
“不,此乃女人真心。她認為,大御所信任高臺院,不信任她,心中自有怨念。”
“這不就是嫉妒嗎?”
“是比女人的嫉妒更甚的爭鬥和固執。如先生所知,大御所先後兩次給高臺院建寺宇,將軍進京時,還想讓秀賴以高臺院之子的身份去伏見。”
“哦?”
“澱夫人此時的心情,男人不會知悉。其實,阿蜜也是生下千代後,才體會到夫人心思。”
“澱夫人那般固執,完全是因為怕兒子被搶走?”
“不只如此。有一次她喝醉酒,無意中向阿蜜透露了一事。”
“何事?”
“她似想到大御所身邊去,起因為大御所還在西苑時。”
“哦?”
“可是,使她打消了這個念頭的便是少君。為了少君,她必有所忍,自然也顧不上情愛了。澱夫人認為,高臺院乃是太閣正室,故大御所才區別對待,她因此心懷怨恨。”
光悅輕輕合上眼,心想,阿蜜一定也曾那樣困惑。他不由嘆道:“人之真心,外人真正意想不到。澱夫人若是太閣正室,定是一位賢妻。”
“澱夫人還說,如今她還怨恨太閣。”阿蜜繼續道,她似欲將心中的積鬱吐盡。
“因為不是正室?”光悅道。
阿蜜露出神秘的微笑,搖頭,“不,據說太閣在病中,曾勸她帶著秀賴嫁給大御所。”
“此事我也略有耳聞。”
“澱夫人為此夜不能寐。”
“這個我也能體會。”
“到了第七日,她終於下定決心,可太閣已絕口不再提此事,似已忘了。不只如此,石田治部又說出完全不同的話來。”
“說了何言?”
“他說,太閣有遺言,要她嫁與前田大人。”
“這個我也聽說了,太閣當時恐已神志不清了。”
“因此,她怨恨太閣不解女人真心,竟隨隨便便說出那等話,害得她在大御所面前甚是尷尬。”
“哦。”
“可一切都已過去,高臺寺已建好,大御所也未令澱夫人和少君分開。況且,大御所已從伏見搬到了離高臺院甚遠的駿府,澱夫人心裡方平靜下來。阿蜜真高興啊。”
光悅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