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坂城的神父。
此事可不能置之不理!到這時,光悅才興起給阿幸回函的念頭。他未提收到綠色小盒一事,只是把自己的意思隱於字裡行間,寫道:“長安近日開始做生意,可能有些奇妙的故事,希望能陸陸續續說給我聽。”
剛封好信函,下人稟報,又有客人來訪。
“把書函交由茶屋的江戶橋店鋪,送到八王子去。”此時茶屋在江戶橋設有驛站,常有信使來往。光悅把信交給女傭後,就到廳裡去了。
“啊,真是稀客!竟是納屋小姐。”剛才通報說客人自堺港納屋來,光悅還以為是下人,不料竟是在大坂城服侍千姬的阿蜜。
阿蜜的打扮又恢復了商家女兒模樣,她禮貌地向光悅問安。
“聽說先生回京了,遂馬上趕來拜望。”此時的阿蜜,已非先前的榮局了。
“你怎的有空?似乎瘦了,身體怎樣?”光悅一邊拍手叫母親,一邊笑道。
“今春,千姬小姐已和少君圓房了。”阿蜜道。
“哦……”
“他們甚是和睦,大坂城內又恢復了好久不見的和睦景象。”
“好!不,辛苦了!”光悅說著,忙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茶屋清次未過門的妻子阿蜜被秀賴玷汙,其中苦澀,光悅感同身受。“澱夫人還好嗎?”他問。
“她變了許多。”
“那是為何?”
“可能是上了年紀的緣故,夫人性情溫和多了。”
“哦?”
“而且,千姬小姐收我生下的千代為養女,實在感激不盡,束縛我的枷鎖便已打破。”
“哦!你的辛苦終於得到了回報!千代成了千姬夫人的養女?”
“是。少夫人說,以前她年幼,讓我受苦了,要我……寬諒她。”阿蜜抬袖擦了擦眼角。
光悅又拍手叫母親:“來客了!茶點稍後準備也行,請母親過來見見客人。”只有兩人相對,必會淚下,光悅可受不了。
阿蜜本可與茶屋清次速結良緣,卻被秀賴染指,進而被澱夫人疏遠,被老臣排斥,又被千姬的侍從敵視。她若非心如磐石,恐早已不堪重負,香消玉殞。如今她終得離開秀賴,和過去比,她雖瘦了些,氣色卻頗佳。
“哦,真是太好了!”端茶進來的妙秀,瞪大眼睛,在門口站住了。
“婆婆,您一點沒變,真令人高興。”
“沒變?呵呵,變了許多。看看這頭髮,已全白了。”幸而母親趕來,光悅趕紫取出懷紙,速速擦著眼角。
“以後阿蜜會常來。只不過進城那麼一些時日,出來一看,卻覺恍如隔世。”
妙秀佯裝糊塗,搖頭道:“世道如常啊,依舊有窮有富,有官有賊,只是大家都把心思用在了家業上。”
“呵呵,婆婆真會說話。”
“是真的!我自己不喜改變,卻希望兒子能稍稍改變一下呢。”
“哦?”
“是啊!媳婦先他而去,至今仍然獨身一人。他要是能像撮合灰屋之子和吉野太夫那般熱心就好了。”
“哦。”
“姑娘,有無適合的人?我都等不及了。”妙秀打趣道。
光悅本想說說阿幸的事,卻又打消了念頭,他不想讓母親以為自己還在思念亡妻。
“好久不見了,你必有很多城裡的故事講。我這就去準備牡丹餅。阿蜜,你喜歡牡丹餅吧?”
“是,非常喜歡。”
“好好,我馬上去做。”雖說上了年紀,妙秀依然甚是細心體貼。她定是察覺到阿蜜必是來打聽茶屋清次之事的,因此藉故離開了。
“阿蜜,你剛剛說澱夫人變了?”
“是,真變了。夫人最近成了一位無可挑剔的主母。”
“使澱夫人改變的原因,只是……年紀?”
阿蜜搖搖頭。
“哦,還有其他原因?””
“是,澱夫人畢竟是女人……”
“此話怎講?”
“大御所特意派了人去,也有信函送至,她才變了心意。”
“我不明白。難道過去大御所對她不好?”
“呵呵,先生真是不解女人啊!”
“嘿。你細說說。”
“澱夫人先前似認為,大御所親近別的女人……”
“別的女人?”
“高臺院。呵呵,阿蜜以為您很是清楚呢。”
“高臺院?”光悅險些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