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的憂鬱。”
看著這些,我也同樣有說不出的憂鬱。也許,近來我有點神經衰弱吧?老是疑神疑鬼。
我開啟winamp,開始放一首歌,自己走到衛生間,開始洗漱。
洗著臉,聽著揚聲器裡傳來的一個男人在痛苦萬分地用娘娘腔唱著一支歌,絮絮叨叨著被女人甩了的快樂。我擰開水龍頭,水很急地衝出來,在洗臉池裡很快積起了一些水。我把手伸進水裡,一陣冰涼,略帶些刺痛,象一些細小的針頭。我把水潑上臉,享受著那一瞬清冷,這時,我忽然聽到有個人輕輕地,但是很清楚地說:“你在這兒麼?”
那也許是那歌裡的一個獨白吧,我沒有在意。閉著臉,摸索著一邊的毛巾。可是,突然,我聞到了一種腐爛的臭味。
屋裡有個什麼東西!
我睜開了眼,只以為眼前會出現什麼怪物,可是,什麼也沒有。什麼東西還都好端端地在原來的地方。我不由失笑,也許,我真得了神經衰弱了吧。
我把臉擦乾了,走出衛生間。忽然,我身上象一下子結成了冰。
在臥室門口,有兩個赤腳的腳印。
“不可能吧?”
“是真的,那絕不會是我錯覺。”
儘管陽光很好,從窗外照進來,我和她並排躺著,也感覺懶洋洋地,可是,我卻還是有種恐懼。那種恐懼象是沙漠中旅人頭頂的兀鷹,盤旋不去,等候著人倒下就準備把尖而利的喙插進人的屍體。我在說時,連自己也沒法掩飾那種慌亂。
“那一定是你的錯覺。”她斬釘截鐵地說,“我給你開點安眠藥吧,晚上也和朋友一塊兒玩玩,別胡思亂想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哪來的朋友?年紀也一把了,一事無成,別人都成家立業了,總不能讓我混在一幫小年輕裡又蹦又唱吧。”
她也笑了:“說句粗話,包做媒人,不能包養孩子吧。我開的方子是這樣,做不做當然是你的事。其實你的病根就在於想得太多,以至於草木皆兵。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找點事做做,有什麼感興趣的事去做做,那就忘了,也不一定是和朋友玩。”
我嘆了口氣,道:“也就上網便宜。現在要上了寬頻,一個月才幾十塊,撥號也便宜的。”
她很同情地看著我,道:“要不,我幫你介紹個女朋友?是一個機關裡的打字員,還是團委書記,年紀雖然三十了,看上去嫩相。”
有你嫩相麼?我心裡說著,嘴上卻沒說出來。大概,我是喜歡她了?每一次見到她,我都產生很強的慾望,有點衝動。
突然,象一個人走在夜裡,一下子掉進一個大坑一樣,我的心幾乎一下沉了下去。
我這時才突然發現,我看見她時,產生的並不是性慾,而是另一種奇怪的慾望。
她也許發現了我的異樣,道:“怎麼了?想什麼了?別對我有什麼非份之想吧。”
我苦笑道:“不敢,雖然也有非份之想,可我也知道我是窮小子,齊大非偶的含義我還是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只有在你身後默默祝福,深沉凝望的份。”
她笑了。我的話大概也有點拍馬的味道吧,只是她不知道,我心裡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懼。她笑道:“對了,就是這樣子,時常開開玩笑,別一本正經的。好女人多著呢,去找找吧。你付現金還是刷卡?”
我的心裡還為那個發現擔心,心不在焉地說:“現金吧。”
離開她的診所,風有些大,可能要下雨了。這個季節這一帶雨水很多,家裡要是不關上門窗,總是溼漉漉的,會長黴。我從衣袋裡摸索著香菸,叼了一支在嘴裡。
煙點著後,心口踏實了一些,可是,走走停停地,我總覺得內心深處有些不安。為什麼會有不安,我卻說不上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天空中,濃雲密佈,星月皆無。在那厚厚的雲層後,也許是光風霽月,可現在卻被那一層鉛蓋一樣的濃雲壓著,幾乎令人窒息。
突然,我站住了。
那種慾望。
那不是性慾,而是……
而是食慾!
我幾乎被這種念頭嚇呆了,站在一盞路燈下,動也不動。
路燈光把我的影子照得奇形怪狀,濃得象墨,有點象一種妖異的怪獸。我長長地吁了口氣,一道白色的煙氣從鼻孔裡噴了出來,讓眼前一切都模糊成一片。
回到家裡,我又開啟了電腦,上線,然後,收信。
我知道,今天一定會收到那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