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裡看到薇拉?我真的不知道。天黑的時候,把車停在一家書店前,我跑了進去,一下子買下二十多本小說和有關文學理論的書。
醒(十二)
醒 12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我越來越強烈地這麼認為。
如果有一天有人站在你面前,告訴你不能沒有你,他痛哭流涕地讚揚你的漂亮、賢慧、善良、勤快、細膩、聰明時,你千萬別指望他是真的愛你。
你就是你,你比他讚揚的你更為豐富。你那細柔稀散可能過不了五年就會謝頂的頭髮,你那過分短粗甚至有點羅圈的腿,你那不開口便罷,一開口就如高音喇叭的大嗓門,你容不得別人撒半句謊的壞脾氣,全是他的所愛嗎?他愛的只是他所讚揚的那一小部分,而你不僅僅由他讚揚的部分組成。真正的愛,應該像我這樣,走在曠野上無端端被雷電擊中,一個仙女降臨在面前,在別人眼裡她醜得能嚇走豬八戒,可她令你神魂顛倒,從此有她在,你幸福的手舞足蹈,沒她在,你失魂到六神無主。她不在,卻無處不在,為了她那麼那麼多的勞累,你心甘情願,那麼那麼多的痛苦你卻越嚼越幸福,呆子,傻瓜,神經病、瘋子、笨蛋,就是你的代名詞。時間也不再受你控制,空間常常讓你錯位,高興時身似神仙,悲傷時如臨地獄。
我開始忍受沒有薇拉的孤獨。整個世界彷彿都處在塌陷的邊緣。我就像一個飢渴的吸毒者,毒癮大發毒品卻拿在別人手裡。我需要勇敢,需要鎮靜下來開始自救,用道德來提醒自己,讓桑安娜原神復位。我問自己能說對桑安娜沒有一點感情嗎?桑安娜沒有一點可愛之處嗎?那麼我將她摟在懷裡,吻著她的唇爬到她的身上,僅僅是肉體的進入,而沒有靈魂的交融?那薇拉,她這般強大,是來自她本身嗎?人們說男人因性而情,勃然而動的身體逼他去對女人甜言蜜語低頭哈腰唯唯諾諾,以求最終的一時*。這樣說來,我對薇拉是基於雄性動物的原始本能嘍。
可是,那些*暴脹、嘴唇鮮紅、兩條腿一樣健康富有彈性的風塵女子,我卻為什麼對她們毫無感覺。我不是誇自己多麼純潔,桑安娜到西藏對口支援的那幾年,我也曾在深夜亮著粉紅色燈光的*門前逗留。那些坐在沙發或小圓凳上的女人,貪婪的眼神一直挑釁著你,她捕捉到了你心裡那隻咆哮怒吼的野獸。她撩腿、扭腰、撓腮、撫頸、風情大露,溫順如鮮美的羊羔。你走過去,然後又折回來,這時她已經站起來迎接你了,眼神裡流出的膏脂只會讓你更加飢渴,引誘你胸中的野獸發狂似的向外又衝又撞,眼耳鼻口,最後還有個*,它卻獨獨選擇兩腿間為出口,那根妄圖裹住一頭猛獸的火腿腸,呵呵,憋脹難忍,簡直要把外面的包皮脹破了。神使鬼差,你閃身進去,屁股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站在門口招攬生意的女郎就跟在後面。你也許看不上她,一旁那個坐在沙發上紅唇含煙的長腿女人更叫你蠢蠢欲動,她那兩片兒鮮唇輕巧地正夾著一支細細的煙激發你的雄性荷爾蒙快速分泌,但是,你的內心還在掙扎,甚至暗罵這不由人的生理需要,這具糟糕的肉體,這萬惡之根該死的性。
你坐下來,實際上已經做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的準備。洗髮或按摩(那類店從不理髮,理髮太浪費時間且收效不高)的名義坐下來。你挑中一個女郎為你服務。她魔幻般的手開始在你臉上撫摸,她把你的腦袋摟到懷裡,直接壓在豐滿的乳房上。當她從鏡子裡看到你心旌搖曳,從你加速的脈搏中確認你已決定放出胸中的那頭野獸時,就提出換個更為舒適的地方。你被領到樓上或後面的屋裡,那個屋子,沒有窗,燈色昏暗,床卻儘可能地大。你被安撫到床上。為你服務的女郎脫鞋上床,她一眼就看穿你是第一次,在她的眼中她倒像嫖客,你倒像害羞膽小的處女。她會幫你消除這種心裡,會告訴你,其實沒什麼,哪個男人不是這樣。歸為集體,你就不必一個人受之眾矢了。
你躺著,屋裡瀰漫著精液與女性分泌物混合的氣味。女郎脫了你的外衣,她自己也脫掉一件,屋裡很熱。你看著她永垂不朽英雄的乳房如兩隻光光挺挺的葫蘆在你眼前晃動,你知道接下來她會鼓勵你去做一次威武的戰士,用你勇猛的大炮攻打她那段嬌弱的身體。現在,你思維混亂,你會這麼想:自古以來,男人就是三妻四妾,即使一夫一妻的現在,有多少人不是在包二奶嘛,偷情竊夫之事也從來沒有斷過;宋朝的山陰公主不是專門給自己定做了一張大床,供自己同時享受多個男人的伺候嘛;道家的仙人們不也提倡男人應該多和女人交歡嗎,那樣可以保證陰陽和諧,益於長生嘛。那就由她來吧,說不定這個女郎會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