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向後拖延著,他有些等得不耐煩了,用威嚇口氣說:“再不開,我叫保安啦。”
門開了,夏璐驚訝、緊張,臉漲彤紅。她見到丈夫一時不知說什麼,這反倒暴露出她心虛。他撥開擋路樹枝似地弄開她,徑直朝裡走去,眼前的男人令他錯愕:“是你?”
穿戴整齊的邢懷良表現出十分沉穩的樣子,他有足夠的精神準備、多種方法應付情人的丈夫:發怒、氣惱……無非如此。兩個男人在目光對峙幾分鐘後,劉長林開口,令邢懷良沒想到,他說:“對不起邢總,打擾你們了,請原諒。”然後像走錯房間的人,連聲道歉,倒退出去,並隨手關上房間的門。
房間裡的兩人會怎樣做呢?人們自然能猜想到,作為當事者夏璐,記憶猶新當時的情景。每每回憶到這個時段,最先跳出來的便是子花酒店8081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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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紅貝克帽的簡愛一出現,引來無數雙在溫柔夜茶吧喝茶顧客的目光。洪天震已在一張桌子前等候,她徑直朝他走去。
“你自己?”簡愛時裝的襞褶裡有某種雅緻的風韻,落座後,問。
她顯然在尋找另一位刑警,洪天震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丁廣雄咋沒來?她的著意打扮完全是為丁廣雄,人有時真是莫名其妙。
“他有任務,沒來。”洪天震說。
她調整一下神態,掩飾住淡淡的悵然。或許,她以為坐在自己對面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其中一個讓人感到特別愉快。既然他沒來,算是小小的意外,這絲毫不影響她找他們的真實目的。她率直道:“我懷疑是盧全章殺了曲忠鋒。”
“啊?”洪天震為她的話吃驚。
“他們有仇。”
“什麼仇?”
“我能理解的,也是女人對男人的理解,說白了,為搶奪情人兩個男人爭風吃醋,殊死搏鬥。”
簡愛很坦率。她向洪天震敘述的往事,帶著生動的情感,他注意她的表情,激動、奔放、冷漠、悵惘,大起大落,變化急驟。
“我是被逼才投入到盧全章懷抱的。”簡愛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她與曲忠鋒在一起很開心,相互吸引。
“愛,我有種和月亮相伴的感覺。”曲忠鋒是學醫的,大學時代在詩刊發表過抒情長詩,“你通體透明,如水……”
“你可別像只狼,對月嚎啕。”簡愛說。
在她的家鄉,那個大山深處的小村,到了夜晚,尤其是飄著浮雲的夜晚,月亮升起時,便可聽見嗚嗷——嗚嗷的悚然嚎叫。
“那是祭月,蒼狼祭月。”曲忠鋒知道蒼狼的習性,儘管它們沒有人類那麼豐富的情感,但它們懷念死去的同伴,在月亮升起時,用嚎叫的方式呼喚它們,稱之為祭月。他曾寫過蒼狼祭月的詩,她肯定沒讀過。
“如果是那樣,當我……願聽到你的……”她的話被一隻手捂在嘴裡,好像咽食物似的嚥下去。
“不許你這樣說。”他無法接受她說的那種情況,“沒有月亮,我孤獨在夜晚裡幹什麼?”
她曾多次想像孤立在漆黑夜晚荒山上,尋找月亮的蒼狼,感到恐慌,這世界多麼冷酷無情,多麼空漠。她發誓今生今世不離開他,做他的情人、二奶、性夥伴,怎樣都無所謂只要不失去他。
簡愛把人世間的事看得一碗水般地清純、見底。當曲忠鋒跪在她面前哀求:“你離開我吧!”的時候,她聲嘶力竭地喊出: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他說,“你真的愛我,就把身體交給盧全章,同他上床,不然,我的一切都毀了,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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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善惡對碰(7)
說到這,簡愛接過洪天震遞過的紙巾擦了擦淚。她說:“他求我的事情,我會不惜一切去做的。”
洪天震看到一個女孩瘋狂愛上一個男人,為了那個男人,她什麼都不顧及了。在後來,她上了一張散發著刺鼻消毒水味的床——院長辦公室裡的床。簡愛最終離開他的原因,她對洪天震說了:“並非是盧全章老婆上官靚星發現了我們,而是,我喜歡上盧全章的司機。”
“你至今仍然愛那個司機?”
“是喜歡,仍然!”她糾正洪天震的用詞,強調是喜歡而不是愛,“我這一生不會再愛第二個男人。”
“我沒弄懂,盧全章為什麼要殺曲忠鋒呢?動機是什麼?”洪天震問。
“曲忠鋒像似知道盧全章什麼事。”簡愛說,她講她在一個夜晚,同盧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