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們下一個去哪啊,給我選個好過的,考核師傅要像龍師傅人一樣好。”
“你缺心眼不缺啊,這大院子裡能好好活到退休的會是什麼好人,呃,再叫一次‘師父’?”
“師父。”
“再來一次。”
“……師父!”
“你也就這種時候肯乖乖叫我師父。”
“……有完沒完,下來到底去哪?!”
紀雲帶著白朮從院子的後門走出去,白朮這才發現原來這錦衣衛老窩的後面居然如此開闊,經過一條長長的迴廊之後,他們進入皇宮西苑——簡單的來說就是皇家後花園……之一。西院內設有海子,海子周圍又設亭、榭,紀雲說這水引至玉山泉,是真正的活水,被先帝爺賜名“玉山池”。
此時正逢盛夏,玉山池內的蓮花蓮葉都開得正好,一眼望過去望不見邊,微風吹過,除卻陣陣荷香撲面,隱約可聽見連夜被吹得如同波浪似的輕輕搖曳時發出的沙沙聲響,白朮眨了眨眼微微眯起眼往遠處望去,之間天地之間只有一片望不盡的綠與陽光露珠之下粉紅可愛的蓮,真可謂是“接天蓮葉無窮,映日荷花別樣紅”……
白朮跟在紀雲的屁股後面打從玉山池經過,看見幾尾錦鯉於蓮葉之下游走嬉戲,上是一朵朵極為豐滿的蓮蓬卻也無人採摘,只是這麼與花一塊兒開著成為了一景——也是,在皇宮中若非嘴饞誰也不差那一口吃的,蓮子就是與荷花一樣的風景,沒人會把它當做吃的,就好像在鬧饑荒的地方,沒人會把蓮花蓮葉當做風景只會將它們當分成吃的一個道理。
眼皮子跳了跳,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才分開沒多久,她便開始想念起她那個便宜妹妹牛銀花來。
“紀大哥。”
“嗯。”
“這蓮子摘不摘得?”
“……餓死鬼投胎麼你?屋子裡時候盯著饅頭不放,到了屋外又瞅上這一池蓮子。”
“……”
“你要摘等天黑自然沒人管你,當心別掉池子裡,摘時候手腳利落點記得給為師也來幾朵——還有,仔細別叫人看見。”
“不是摘得麼?”
“對啊,是摘得,略丟人而已。”
“…………喔,”白朮應了聲,也覺得自己這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到了個地方盡找吃的這嘴臉略難看,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含蓄一點,於是頓了頓又問,“那池子裡的魚呢?”
“這個不行,皇上心情好時候要來親自餵養賞玩一番,都給吃了他喂什麼玩?被發現了要打板子的。”
“喔。”
“失望麼?”
“……唔,”白朮沉思片刻,隨即誠實地回答,“失望。”
“別失望,錦鯉觀賞魚,肉渣口,不好吃的。”
“如此甚好。”
此時,蓮池裡游來游去的那些個皇帝親自餵養的金貴錦鯉自然不知道,此時它們已然在鬼門關遊了一圈,順便還被嫌棄了一下口感不好。
在師徒兩人的奇葩對話之間,他們已走過大半蓮池上的石橋,除卻見幾個小太監低著頭匆匆走過之外見不到其他宮人。
正所謂一步一景,若不身置於其中你永遠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此時白朮的眼睛幾乎都有些不夠用了,只覺得皇宮這地方還真是神奇,上一秒還高牆綠瓦,兜轉幾個來回穿梭幾條迴廊之後,再出去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過了玉山池上的石橋,展現在她面前的不再是皇宮禁地的模樣,而是一片開闊的綠茵草地,正是夏季青草最茂盛的季節,草地青蔥一片,當白朮他們來到草地上時,除卻一個大概是太監的人正拎著木桶往草地上灑水澆灌之外,遠遠地便看見幾匹高大壯不同毛色的馬匹在草地上悠閒地遛彎,遛得開心了就低下頭啃兩口草,白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這一邊走路一邊吃的日子相當令人羨慕。
正當此時,在馬群之中,其中一匹最為高大的黑馬彷彿有所感應式的,遠遠地白朮他們前後腳剛下了橋,上一秒還埋頭苦吃的它下一秒就抬起頭來,定眼一看,遠遠地便撒蹄子狂奔過來,那顛顛兒的模樣,真真和狗似的。
這馬不是別家馬,正是當初致力於想把白朮的腦袋從脖子上折下來的烏騅。
紀雲喜悅地張開雙臂迎接了自己的坐騎,跟這噴著氣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畜.生相互抱著脖子一陣耳鬢廝磨,與此同時,他沒忘記抬起腳往橋邊一撩,白朮只聽見一陣木板子與石頭相互撞擊的聲音,順著聲源低頭一看,這才在橋邊石柱之上,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