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被踢得搖搖晃晃的木牌子,上書“騎射”二字——
原來這就是錦衣衛平日裡訓練騎射的地方。
公務員待遇就是不一樣,連練個騎馬的地方都和五A級高爾夫球場似的。
白朮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正想問教騎射的師傅人在哪,結果就看見身邊的紀雲抬起頭來,笑眯眯地衝著那不遠處正拎著桶灑水的“太監”叫了聲“謝師傅”……白朮頓了頓,遠遠看見那中年男子轉過頭來,五大三粗,面板曬得黝黑——確確實實不像是太監的模樣,否則作為同樣物種,這與君公公也差得忒遠了些。
此時,那男人見了紀雲,目光又飛快從紀雲身邊的白朮身上掠過,也不問來歷,只是遠遠地等著他們走進了,又彎下腰舀了一瓢水在烏騅蹄子底下撒開,見馬兒頗為歡喜地跺了跺蹄子,這才頭也不抬地問了句:“怎地這時候進新人?來我這之前還去了哪處?”
“我從外面撿回來的,”紀雲笑嘻嘻地說,“來之前還去了龍師傅那,然後就到您這來啦。”
這謝姓師傅一聽,咦了一聲直起腰來瞥了他們師徒二人一眼:“顧大哥那沒去啊?這小個子身體輕盈,他應當是喜歡的。”
白朮抬起頭無辜地瞅著紀雲,紀雲摸了摸鼻子道:“這是個例外,你看見他走過來時候的樣子沒?”
謝師傅問道:“什麼?”
紀雲一本正經道:“格外腳踏實地。”
謝師傅:“……”
白朮:“……”家醜不可外揚啊師父!!!!!
這會兒她有想捂著臉找個地縫賺下去的衝動。
待紀雲與謝師傅幾番寒暄之後,他們便開始了考核,因為是在室外也不用迴避,於是整個考核的過程紀雲全程在旁圍觀,謝師傅還算體貼地給白朮牽來一匹身材稍偏矮小的母馬——請注意,也就是相對於烏騅這樣的來說稍偏矮小,這樣的馬往外面一放,也還是能被評價個“高大壯”來的。
“沒馬駒麼?”當白朮手腳並用像個壁虎似的姿勢頗為難看地往馬上爬時,紀雲在旁邊問了句,“這麼高的馬,一撅蹄子能把我這小徒弟的脖子踩斷似的。”
“你當我這什麼地方?託管幼兒勞請出門左拐尚書房。”
“……”
碰了一鼻子的灰,紀雲這會算是徹底閉上了嘴。
考核開始。
因為是外面領回來的人,自然和當初紀雲這些經過訓練才進行考核的人要求並不完全相同,這道理當年同樣如此過來的謝師傅也是省得的,於是見白朮依靠著自己的力量上了馬,本來已經算是勉勉強強過關,又看她可以騎著小馬在草地上溜溜達達搖搖晃晃地小跑幾步,幾乎就要點頭放行,誰知道就在他準備點頭的前一秒,忽然之間又出現了一點意外——
這意外起源於此時從草地的另外一頭忽然出現的高大挺拔身影說起。
原本白朮騎在馬背上顛顛得正開心,腦子裡全是君長知教的那些個要與坐騎心意相通的大道理,正低低唸唸有詞地叨咕著想要把自己“不能掛科”的堅決心情傳遞給身下的馬姑娘,就在這時,白朮猛然發現之前還算鎮定地一路小跑的馬姑娘忽然就變得不淡定起來……
白朮莫名其妙抬頭一看,結果便看見遠遠地從樹蔭底下忽然出現了倆抹身影——其中一個為馬,渾身遍體通白耀眼異常;立於大白馬旁的是人,來人身穿嶄新蟒衣,腰間玉帶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大致是在分開之後他也去稍作洗漱休整了一番,此時來人頭上戴著的已不是之前分別時的那展角幞頭,換做一頂尋常幞頭,一頭烏黑青絲傾瀉而下,柔軟地自然垂於來人身上那雙袖襴蟒衣肩頭。
那跳躍的色彩搭配將他那在陽光之下白得近乎於透明的面板完美地映襯了出來。
白朮遠遠地見了君長知,微微一愣。
白朮屁股底下的母馬遠遠地見了君長知的馬,也是一愣。
緊接著也不知道是她倆誰的心情傳遞給了誰,總之就是在白朮還沒來得及擺好姿勢的情況下,她屁股底下的馬姑娘已經率先丟掉了節操,衝著踏雲的方向一路狂奔——白朮被顛了個猝不及防,驚呼一聲扔了韁繩一把抱住馬脖子——
馬姑娘被這猛地一摟馬脖子險些擰斷,猛地剎住車揚起馬蹄,一屁股將自己背上的人顛了下去。
……
屁股親密接吻大地。
然後白朮就華麗地掛科了。
被謝師傅一句無情地“不過關”糊了一臉,白朮揉著屁股湊到面癱男神身邊,這時候,後者正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