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回來的時候都尉府已經沒人了,今天是他們老大的大日子,必須傾巢而出各個保駕護航去了——白朮匆匆地在那溫泉裡泡了泡,想用這暖洋洋的溫暖水將昨日蹲房頂蹲來的渾身寒氣散了,耳邊是水流而下嘩嘩的規律輕響,她捧起一泉溫水覆蓋在臉上,深深地吸了口氣,水霧繚繞之間,不知為何,忽然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著雲崢時候那人的模樣。
當時他雖然一條腿已經不好了,但是還是個意氣風發的錦衣衛正指揮使的模樣,都尉府一群猴子成天上躥下跳,天不怕地不怕,除卻萬歲爺,就怕他們的指揮使一人。
雲崢看著什麼都好,生性淡然,唯一的缺點就是看女人的眼神兒不怎麼好使——比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朮啥也沒穿就趴在水邊,他堂而皇之推開了門然後就這樣無比淡定地飄走了——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看見了個跟自己性別不同的生物。
“……”
想到這裡,白朮嘆了口氣游到池邊,貼著那暖洋洋的鵝卵石靠穩了,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那好不容易從束胸下解放出來的兩片肉——沒錯,就以這個隆起度來說,用“片”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用一粒都是抬舉。
白朮記得自己上輩子十一二歲的時候好像都開始要穿小背心了,否則上體育課的時候還要被小夥伴們笑話——當時她還覺得麻煩得要死,好端端的夏天也要在短袖底下多穿一層捂汗,併發出個“我寧願沒胸”的豪言壯志。
喏,現在她的願望可算是實現了——可是,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是怎麼回事=_=?
正當白朮嘟嘟囔囔地琢磨著自己啥時候才能有胸,忽然之間又聽見門外似乎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那腳步聲是刻意放輕了的,但是因為當時白朮正趴在浴池邊,耳朵貼著地面,好巧不巧地便將那“嘎吱”“嘎吱”的木頭輕響清楚地聽入了耳朵裡。
白朮猛地一愣,站起身來,帶起“嘩啦啦”的水聲四濺!
當她彎著腰一把抓過放在岸邊的浴巾圍在身上與此同時將兩把蟬翼刀捏在手中時,那原本已經鎖上的門便不知怎麼地被人從外面一把推了開來,白朮手一抖,那兩枚薄薄的刀片便從她手中飛出,直直飛向門外那人的面門——
那人身手也快,一個閃身便躲過了白朮的進攻,兩刀片齊刷刷地擦著他的鼻尖飛過,而後“叮叮”兩聲先後穩穩地固定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站在門外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微微眯起眼笑了開來,拍了拍手掌淡淡道:“姑娘好反應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白朮恨不得他明天早上天一亮就立刻七竅流血而亡的西番國二皇子,西決。
放眼整個皇宮,如今會這麼肆無忌憚地稱她為“姑娘”的,也確實就此一人,此時只見他懶洋洋地靠在門邊,見那池子裡的人圍著浴巾一臉警惕的爬出來,他笑了笑道:“別這麼一臉見到色魔似的模樣,我對小孩不感興趣——”
白朮:“那你來幹嘛?”
西決:“……反正不是來看你沖涼。”
白朮:“出門左拐,這裡啥也沒有,只有安能辨我是雄雌的姑娘在衝——”
白朮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那西決忽然臉色一變大步往他這邊走來,白朮也跟著臉色一邊,手邊抓了抓卻發現已經沒有蟬翼刀好扔——本來也是,誰洗澡還帶著一身的暗器啊,她抬起頭,看見那西決皇子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卻還沒等她來得及說什麼,後者已經噗通一聲滑落了水中!
白朮尖叫一聲,往後避讓了幾步,便感覺到水底下一隻粗糙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不讓她走,另一隻手一拽她身上圍著的大浴巾,浴袍散了開來鋪灑在水面上,白朮自己也跟著腳下不穩,一屁股滑坐回了水裡!
一身半乾的白色褻衣也重新被沾得溼了貼在面板上,白朮怒氣沖天,正想問這人發什麼瘋,卻在這時,又猛地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這感情好,今兒都尉府的澡堂池子可熱鬧著呢!
白朮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回了池子裡,定眼一瞧,卻發現回來的人居然是紀雲,他先是探頭瞧了瞧,見自己要找的人就這麼僵硬地趴在水池邊瞪著自己,他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你怎麼還泡著?一會兒獸會就開始了。”
“開始就開始唄,我又不用上——昨天做任務蹲了一晚上人家的房頂,這大冷天的吹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趕緊泡泡驅寒氣呢,一會兒就好了。”
白朮一邊說著,卻坐在溫泉邊一動都不敢動,因為這會兒,她屁股底下就是西決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