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滿臉通紅,正虛偽地嘟囔“你這人怎麼動手動腳的”,便看見君長知輕笑一聲調轉馬頭,轉眼便消失在了林子裡——留下白朮一人站在原地裡頭跟懷中那耳朵嘩嘩淌血的兔子大眼瞪小眼,天氣冷,那血很快就凝固了,白朮又將身上錦衣衛多少會帶著的那種止血藥一股腦全糊在那兔耳朵上。
兔子動彈了下,後腿在白朮的手臂上踹了踹。
“別動。”
白朮壓低了聲音,擼了把懷中那溫熱的小動物柔軟的毛,之後,將那雪白的兔子揣在懷裡,她將自己的馬牽著選了個安全的地方栓穩——其實她的馬挺聰明的,走過的路哪怕是放了韁繩它也能自己跑回去,但是這會兒到處都是人,手裡都拿著弓箭,各個眼睛發亮盯著草叢中移動的物體——白朮是害怕那些人不長眼睛傷了自己的坐騎。
安排妥當了一些後,白朮找到自己被安排好的那棵樹,爬到高處——正所謂站得高望得遠,此時此刻白朮所在的地方視野不錯,遠遠地就能看見腳底下各種王公貴族們百種姿態——那些個輕手輕腳、有組織有紀律地將獵物們往天德帝所在的方向趕的暗衛自然不用說,白朮還看見了進了林子之後就各自分散的官員們。
此時此刻,他們有些三三兩兩騎在馬背上,並不打獵而是在林間悠哉漫步,趁著沒有旁人進行一些秘密談話;有些心眼實在的是真的沉浸在打獵的樂趣當中,這會兒也發現了獵物正策馬追逐半個身子都隱沒在了揚起的雪塵中,那巨大的動靜驚得枝頭上草叢裡沒冬眠的小動物們四處逃竄,不一會兒,有一些逃脫了,有一些便比較倒黴一些,被一箭射中成了一件可有可無的戰利品——若是狐或者熊之類的動物,皮毛或內臟均有用武之地尚且好說,只不過那些兔子松鼠什麼的命喪黃泉實在冤枉,一般多是在清點獵物時用來湊數,之後便棄之一邊——就連吃都沒人願意吃,已經是冬季的末尾,冬眠之前養得一身秋肥已經消耗得差不多,都是瘦得叫人心酸的。
白朮抱著君長知給的兔子,蹲在樹上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聊,捏著兔子好玩的那邊耳朵玩了一會兒,沒多久便看見了分散在其他的錦衣衛各就各位——
因為是秘密行動,沒有訊號筒,也沒有紀雲的指揮。
大家都是各自做各自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只見那北鎮王兜兜轉轉就進了十五,十六他們的地盤範圍內,然而此時就在北鎮王右側大約是隔著一百多米的密林外就是另外一名官員——這會兒哪怕是北鎮王哼一聲,那名武裝出生的官員怕是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白朮貓在樹上,不由得為自己的兄弟們捏了一把汗。
那些官員像是沒腦袋的蒼蠅似的到處亂轉,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意外”因素。
而不出她意料的是,這一次十五和十六果然沒有動手,而是貓在樹上眼睜睜地看著北鎮王離開了自己的管轄範圍,兩人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心有不甘還是鬆了一口氣,隨即便雙雙安靜地目送那閒散王爺懷中抱著美人,駕著馬歪歪扭扭地往其他人負責的區域走去——
後來,北鎮王又從五叔,十七和二十一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的飄過。
此時距離整個冬季狩獵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距離天德帝明確命令“兩個時辰內將其誅殺”只剩下一個時辰不到的時候,白朮蹲在樹上開始有些不耐煩腿腳發麻,在心中嘟囔了一聲都磨蹭什麼呢,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看見北鎮王馬頭稍一調轉,擁著那美女嘻嘻哈哈地便突然轉向了紀雲所在的位置——
紀雲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周圍也跟暗衛們打好了招呼,基本屬於無人區域。
原本錦衣衛們就是準備將北鎮王一路追逐到那個地方去再動手的,卻沒想到,還沒勞駕他們出現動手“趕人”,這傢伙就不知死活地自己跑了過去!
白朮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雖然猜到那大概就是自己的錯覺,然而這一刻,她卻還是莫名地感覺到整個森林裡的氣氛都瞬間緊繃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在她死死的注視下,北鎮王似乎還不知道即將大難臨頭,正低著頭靠在那美人的腦袋便,兩人狀似親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什麼悄悄話——只見那美人擰了擰身子躲過了北鎮王的唇,滿臉嬌嗔地用小粉拳捶他的胸口……
白朮不知道此時此刻蹲在樹上的除卻自己之外的身下二十六隻單身狗心裡咋想的——反正她覺得,如果要殺北鎮王,那無論是從什麼角度來說,肯定就是現在了。
而很顯然,紀雲跟她想的一樣。
正當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