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姐妹相間熱淚盈眶有你什麼事!”
“那是君府。”紀雲說,“我不放心。”
白朮簡直鬱悶樂了:“君長知又不會吃人,我去找我妹,又不找他——我妹住下人住的後院,我從後門進,人不知鬼不覺的。”
紀雲聞言語塞半晌,只覺得白朮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卻偏偏又覺得很是不甘心,連連發出幾聲咂舌聲,直到外面傳來羽林衛的呼聲,問轎裡頭什麼人,他這才被重新吸引了注意力,皺起眉說:“嚷嚷什麼嚷嚷什麼——轎子裡頭我們都尉府的人——”
“紀哥兒,您這……”那羽林衛被罵得心有不甘,卻只能賠笑,“錦衣衛怎地坐著轎子出門啊——”
“嗨,我說你——”
紀雲話還未落呢,餘光一閃看見轎子裡一個小牌子劈頭蓋臉砸了出來——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下了,捏在手裡看了看,發現是象牙牌,這才一臉不耐煩地塞給守門進行例行盤查還被罵一臉血的羽林衛看……那羽林衛伸長了脖子飛快地掃了一眼,果不其然見象牙牌上那最近在央城廣為流傳為了津津樂道的字號,又看了看轎子後面遠遠攏住袖子站的薛公公,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趕緊恭恭敬敬把那燙手似的象牙牌還給紀雲,自個兒推一邊去了。
白朮一把掀開簾子,將象牙牌從紀雲手中搶回來。
出個城門差點兒脫了一層皮,也是醉了。
最終還是擺脫掉了紀雲和薛公公,白朮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琢磨著反正轎子不打眼,走出門了誰認識誰呀,索性讓轎伕走的鬧市——這會兒開春,街上熱熱鬧鬧的人來人往,雜耍賣藝的,叫賣糖人的,賣胭脂水粉的,還有跑街上來宣傳自家酒樓新菜式的,整條街滿滿當當,相比起那皇城的冷清,反倒是叫人放鬆了下來。
白朮鬆了一口氣,一顆心算是落地了。
一路上饒有興致地伸著脖子往外看,不一會兒,伴隨著鬧市漸行漸遠,君府那氣派的圍牆大門終於出現在白朮跟前——白朮伸出腳尖踹開轎門,探出身子跟轎伕商量了下,轎伕們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腳下一轉,便齊齊真的往君府後院走去——
白朮鬆了一口氣。
看他們這模樣,之前還真打算把她從正門抬進去啊,想什麼話呢。
白朮坐在轎子裡等了一會兒,終於等轎子落地,她從裡頭走出來,一眼便看見了在那探頭探腦的牛銀花——大約是有一兩個月沒見,這丫頭又比之前張開了些,眼瞧著那身高都快趕上白朮了,白朮從轎子裡下來,她便衝了上來,姐妹倆來了個熱淚盈眶的擁抱。
牛銀花鬆開白朮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都沒長高?”
白朮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去了——順著牛銀花的指引往君府後院走,好在整個院落空蕩蕩的狗都沒有一條,見白朮鬼鬼祟祟的模樣,牛銀花笑著說:“之前宮裡頭打發了個小太監來,專程通知我說你要來呢,我就把那些個相看熱鬧的人都打發走了……一群人好奇心比什麼都旺盛。之前我還在前面等,剛才才有個人告訴我你要走後院門,我又急忙忙往後趕……你也是奇怪,有正門不走走什麼側門啊。”
牛銀花一張小嘴沒停過,臉上因為高興也因為被勁兒太陽不錯,紅撲撲的,很是可愛——白朮磚頭看了看她又想了想自己的長相,忽然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隔壁老王家的閨女……抹了把臉,說:“你倒是唇紅齒白的,君府伙食不錯啊?”
牛銀花聞言就笑:“少爺待我們都好。”
白朮聞言,轉過頭掃了牛銀花一眼——這一眼不輕不淡的,牛銀花也沒注意,也就一路將她引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上門,剛坐下,牛銀花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一把抓過白朮的手,壓低聲音道:“我都聽說了。”
白朮被嚇了一跳:“你聽說什麼了?”
“你們去冬季圍獵,出了一堆事,錦衣衛辦事辦砸了受了罰,後來萬歲爺要讓你當皇后的事兒,”牛銀花說,“少爺和老爺夫人說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若果不是聽到他說,我恐怕還以為是哪個說的笑話,哪有犯了錯還當皇后的——這事兒你告訴爹孃沒有?他們知道非嚇死不可。”
白朮連連擺手:“沒說沒說,這還沒準兒的事呢,你也別瞎說啊——”
牛銀花笑了笑,放開白朮,左右打量了下看她氣色不錯,像是放下心來,自顧自地拎起了一壺茶正準備給白朮倒——而這個時候,坐在桌子邊上的白朮盯著給自己倒茶的妹子看了一會兒,忽然沒頭沒尾地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說:“我說了我不可能嫁給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