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自從奧州的有力大名紛紛降服秀吉後,北條氏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外援,要想打破危局,只能靠他們自己了。黑田孝高認為時機已到,便遣使勸降,並恐嚇道:“如不及早開城,七月初二便是小田原落城之時,到時必定玉石俱焚。”
北條氏上下已經炸了鍋,“小田原評定”遲遲拿不出有效的解困之法,現在又來了豐臣氏的最後通牒,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用人之時,北條氏又發生了內訌,更是雪上加霜。原來,松田秀治向當主北條氏直告發他的哥哥笠原政堯,說政堯暗通敵軍,準備作為內應協助聯軍奪取小田原城。氏直驚恐之餘,將政堯捕殺,其父、譜代重臣松田憲秀也被打入大牢。六月廿三,豐臣軍將剛剛從八王子城運來的軍民首級扔進小田原城內,守軍恐懼不已,士氣大落。早在四月間,秀吉剛在石垣山紮營時,就命人在山上築城,六月廿五,終於竣工。入夜,秀吉下令砍倒城寨周圍的樹木。次日,北條軍遠遠望見石垣山一夜之間平地拔起一座城池,皆驚駭不已,以為秀吉會使巫術。本來就不高的北條軍士氣現在一點也沒有了,凡人怎能和巫師匹敵呢?
七月初五,被困守三個月的北條氏終於開城投降。氏直垂頭喪氣地走出小田原城,來到家康的營地,想讓這個和事佬從中斡旋,以求能使秀吉從輕發落族人。家康非常好說話,派家臣瀧川雄利陪同氏直向秀吉請罪。氏直自然是忐忑不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但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氏直跪在秀吉面前,伏身下拜,道:“北條家不知關白雄風,對抗數月,歸降來遲,實是死罪。罪臣作為北條家督,責任願一力承擔。公有好生之德,望寬恕城內軍民。”秀吉道:“公言誠懇,寡人甚為感動。北條之過,不在公,更不在城內軍民,而在罪魁豬俁邦憲及氏政、氏照二賊。寡人應允只問首惡,餘者不究。”氏直見秀吉已是法外開恩,便無話可說,只得叩謝。
北條氏的結局真是極其悲慘:氏政、氏照被勒令切腹自盡;氏直、氏規被流放高野山;氏邦已成為前田氏家臣,未受處罰,但戰後不久便剃度出家,由此度過餘生;罪魁豬俁邦憲遭受磔刑;賣主求榮的大道寺政繁、松田秀治也沒得好結果,雖然投降了,但秀吉惡其不忠,勒令他們切腹了事。後來,秀吉想把伯耆封給氏直,並在流放一年後赦免了他。天不佑人,獲釋不久的氏直死於皰瘡,年僅三十歲。“後北條氏”雄踞關東一百五十餘年,歷經五代的苦心經營,可謂百年名門,不料開戰僅半年多,就毀於一旦,實是可悲。
在這次*戰中,作為先陣的家康功勞最大,秀吉將北條氏在關東的領地全部賞給了他,條件是他必須放棄祖業三河國。可能秀吉認為關東地區剛剛平定,只有家康才能震懾得住。另一方面,即使家康想搞點什麼名堂,失去了經營多年的三河,在新領地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家康不費吹灰之力,翻手之間便得到了關東八州,沒了三河他也無所謂。
七月十七,秀吉在宇都宮國綱等日本東北部各路大名的簇擁下,下榻下野的宇都宮城,準備重新分配奧州地區的領土。由於伊達氏、佐竹氏、最上氏等表現甚好,於是保留了他們現有的領地。葛西、大崎、石川、和賀、田村等小豪族一直坐壁上觀,沒有及時參加對北條氏的*。秀吉對他們心中不悅,決定剝奪他們的領地,轉封他人。
葛西氏當主葛西晴信接到詔令,氣得說不出話來,其家臣們更是怒不可遏。忍無可忍的晴信帶領部眾挑起反旗,決定殊死一搏,就算殺不死秀吉,也要濺這猴子一身血。強大的北條氏都不是秀吉對手,更何況小小的葛西氏。秀吉聞訊大怒,他沒有想到現在這種局勢,竟然還會有人膽敢逆他而行,於是命令蒲生氏鄉、木村吉清和伊達政宗率兵*,殺雞儆猴。七月底,蒲生氏鄉、木村吉清的兩萬豐臣軍在桃生郡擊敗葛西軍,晴信下落不明,有的說他於亂軍中自盡身亡,也有的說他四處流浪,葛西氏滅亡。由於伊達軍進兵緩慢,惹怒了秀吉,便下令沒收伊達氏的陸奧國會津郡,轉封蒲生氏鄉,葛西氏領地則交由木村吉清管理。政宗無奈,只得遷怒於蒲生氏鄉,從此二人不睦。葛西氏的下場如此之慘,給那些不滿的豪族敲響了警鐘。石川、和賀、田村三家投靠了伊達氏,大崎氏則投靠了上杉氏,奧州地區的戰事平息了下來。
在得到葛西氏的領地後,木村吉清、木村清久父子採取了過激的管理方法,導致葛西、大崎兩家的遺臣十分不滿。在兩家舊臣的策劃下,葛西、大崎的舊領及陸奧中部等地的十二個郡爆發了大規模一揆。
十一月,在相繼攻陷了陸前的名生、寺池兩城後,一揆眾四萬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