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吐了一口氣,手指仍是緊緊箍著薛覃霈的胳膊,眼睛也直直看著前方,同時聲音顫抖著喃喃道:“我實在是太開心啦……”
薛覃霈不由自主地就問了一句:“你開心什麼?”
他確實是不理解。一場舞而已。這麼多年過去,任誰也早該忘了!
然而女子此時卻又突然放手,開始變得扭捏起來。她曉得自己方才是失態了,於是低頭捋一捋頭髮,她好生整理了一番,又抬頭問薛覃霈:“那麼,你現在願意到我家湊合一晚嗎?我家裡是可以讓你住下的。”
薛覃霈也不想就這麼在大街上呆一宿,可他心裡還是猶疑:“你……這……不大方便吧?”
女子抿嘴:“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家大得很,又只有我一個人住著。我是剛剛才到的上海,身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這裡的家也是許久沒人住過了,可能還得收拾一下。”
薛覃霈這才鬆一口氣,點頭道:“好。那你……房子需要幫忙儘可以開口。”
女子簡直恨不得把他綁在自己家裡,聞言求之不得地就又是歡聲一笑:“自然!”
這笑聲在此時的大街上非常突兀,乍一聽簡直像鬧了鬼了,薛覃霈臉色一白,忙一扯她,壓低了嗓音:“噓。你家在哪兒?”
女子不甚在意,仍舊笑吟吟道:“就在這條街上,離了久了,我也記不太清了,找找吧!你怕什麼?橫豎這裡是英租界,日本兵的槍還伸不到這裡。”
薛覃霈低頭不語,心道你知道什麼。就算是英租界他們也一樣殺人。只不過與日佔區相比,這裡確實是安全了許多。
女子果然很快找到了自家房子。房子也果然是大的,即便是與薛文錫曾經擁有的家比一比,也遜色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