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錫起身把報紙扔到一邊,拍了拍靳雲鶴的屁股:“先去洗個澡,洗完了我再跟你說,你讓我好好想想。”
靳雲鶴興奮地在沙發上蹦了一蹦,活脫脫一個沒長大的小男孩,他舉起右手打了個敬禮,頗有架勢地應了句——得令!
薛文錫看著他那副歡脫的模樣,心情複雜地牽了牽嘴角,擺擺手趕他上樓:“快去吧。”
靳雲鶴飛也似的奔上了樓。
看到靳雲鶴由那副沒了骨頭似的樣子突然又變得活蹦亂跳,薛文錫是有些欣慰的,然而想到自己剛才居然答應了這麼一件事,突然又覺得頭疼起來。
他當初買下這個洋樓,是看中了它的不大,從前門到後門,走個不到十分鐘也就到了,而家裡雖然上下好幾層,加起來幾十間房,與自己親近的人總是要與自己住得緊湊的,有些事他必得掌控。他實在是個心裡很怕的人,從前丟了那麼些人,他丟怕了。平日裡表現得有些暴戾涼薄,一方面是因為他天性如此,另一方面,卻因為他實在孤立無援,無法停下來,只得像陀螺一樣一直轉下去,一停下來,就要露陷了。
此刻家中兒子不在,靳雲鶴也回房去了,他一個人坐著,似乎連自己的呼吸,心臟跳動和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因此他習慣性地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了一根菸,坐在沙發上孤單地抽了一會兒,心裡那些不能細想的事兒突然全部回來了。
他知道自己是忘不掉的,因此平日裡儘量避免想起,忙得時候,顧不得想起,上次不得已的一次回憶是因為靳雲鶴。這次被迫想起仍是為了他,他還得把所有細節一一記起來,只沒想到這一下子突然回到從前,竟仍會有如此殘忍刻骨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