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舒適,他帶著一種陌生的感覺睡著了,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如同溫柔的手一般,在他閉上眼睛時撫摸他的腦袋。
南維爾美人號(1)
科拉麗小姐平時醒得總是很早。
這天早上,她感到很奇怪,因為她發現她的母親沒有在船艙裡,還發現她身邊的枕頭上多了另外一個腦袋。
她用小拳頭揉揉眼睛,抓住她旁邊的腦袋搖晃起來。
可憐的多多在奇怪的折磨中驚醒過來,幾隻淘氣的小手指在撓他的脖子、揪他的鼻子。
他睜著一雙驚訝的眼睛東張西望,發現自己昨夜的夢還在繼續,他感到很驚奇。
在他們頭上,有吱嘎吱嘎的腳步聲。
正在向碼頭上卸木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科拉麗小姐來了興趣。
她高高舉起小手指,朝她的朋友指指天花板,意思是:
“怎麼回事呀?”
交貨開始了。拉維萊特的細木工匠杜巴克六點鐘就帶著馬和平板車來了。路瓦老爹立刻幹起活來,還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幹活這麼有勁呢。
這個好人,一想到天明就必須把這個又冷又餓的孩子送還給警察分局,他整夜都沒有合上眼睛。
他起來以後等待著新的命令,但是路瓦大媽好像有了別的主意,她沒有和他提起維克多。
弗朗索沃也相信把解釋的時間越往後拖會越好。
他想讓自己忘掉這件事,想避開妻子的眼睛,於是,他使出全身力氣幹活兒,生怕路瓦大媽一旦看見他閒下來,就會向他叫喊:
“我說,你呀,既然你什麼事也沒有,那就把孩子送回到你領他來的地方去吧。”
所以,他一直在幹活。
成堆的木板眼看著漸漸減少。
杜巴克已經來回跑了三趟。路瓦大媽站在跳板上,懷裡還抱著吃奶的嬰兒,她勉強來得及順便清點卸下船的貨物。
弗朗索沃只願意挑選長得像桅杆、厚得像牆壁的木板。
當木板實在太重時,他就叫阿奇帕若幫忙抬起來。
阿奇帕若是一個裝著假肢的水手,他是南維爾美人號的惟一船員。
收下他是出於好心,留著他是出於習慣。
這個殘廢人將整個身子支撐在假腿上,使出渾身力氣抬起木板。路瓦彎曲著身子扛木板,腰間的皮帶繃得緊緊的,他慢慢地從便橋上往下走。
怎樣打擾一個如此忙碌的人呢?
路瓦大媽還沒有時間去想它。
她在跳板上來來去去,吃奶的瀰瀰爾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這個瀰瀰爾,總是口渴!
就像他爸爸一樣。
他,路瓦,口渴!……他好像今天不渴,肯定不渴。
從早上開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