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紅芒,他在咆哮的同時也握起拳頭撲了過去,李天鷹可以罵他甚至可以打他,但決不該這樣說他。
就在羅烈拳頭就要砸上李天鷹那冷沉如冰的面容時,早已戒備在一旁的張寶一把將羅烈拉了過來。
“放手……你TMD放手……”看著在張寶勸阻下仍不停掙扎叫罵的羅烈,李天鷹緊緊的將眉頭鎖住,沉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動手?”
“動你媽的!”在張寶的極力阻攔下,羅烈就像一隻爭紅了脖子的鬥雞,毫無理性可言的吼著。
“好。”李天鷹說完這個字便站了起來,他對著羅烈笑了笑,便猛的一腳踹在了羅烈的肚子上,誰也想不到李天鷹竟然會動手,張寶沒有想到,羅烈沒有想到,甚至連呆立一旁的李浩都沒有想到。
他們更想不到李天鷹出手的速度與力量,羅烈就像一隻被野牛踢中的瘋狗般,帶著在他身後肥的像豬一樣的張寶一起仰面倒下。
‘砰’的一聲巨響後,羅烈便像只陀螺般在地面上滾著,劇烈的疼痛已讓他無法發出聲音,張大至如同死魚般的唇角間滴下一絲絲晶瑩的液體。
張寶和一旁的李浩一樣完全的楞住了,他雖然曉得李天鷹這是在演戲,但是卻還是想不到他竟下這麼重的手,對他來說,他們畢竟都是情同手足的朋友。
李天鷹用彷彿在看見一隻在路邊垂死掙扎的野狗般的冰冷神色看著在地上不停翻滾的羅烈,冷冷的說道:“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
冷冷的話語彷彿是擁有一股凍結人心的魔力般,將在地上不停翻滾的羅烈一瞬間凍結,張寶也在這一瞬間呆住了,他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鬼子!”張寶再也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閉嘴!”李天鷹也嘶聲的咆哮了出來。
“你TMD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你要讓我再重複一次!”
“你TMD當我是什麼!你TMD又當阿烈是什麼!”
憤怒中咆哮的張寶和李天鷹就像倆只互相撕咬的野獸,讓在一旁看著的李浩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想要逃命的恐懼。
但是李浩卻並沒有逃,或許是因為他已怕的不敢動彈,又或許是因為他發現眼前就是個機會,是個一旦失去了就不會再有的機會,墨簡的本意豈非就是要他們之間產生矛盾?也只有他們在矛盾的激化中,墨簡才有機會贏他們。
第三十二章 暗戰(8)
李天鷹和張寶仍在死死的盯著對方,李浩現在就像是一隻被捲入倆只肉食性猛獸爭鬥之間的老鼠般瑟瑟發抖的觀望著。
也不知他們吵了多久,只見窗外的天色愈來愈黯,但李天鷹和張寶卻沒有一絲就此打住的意思。
伏在地上的羅烈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著,像極了一具屍體,沒有人可以解讀出他此刻的神情,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能。
很多人都會將愛情和友情做比較,在許多人的眼裡愛情也遠比友情要貴重上許多,但是在少數人眼裡則並非如此。
羅烈是個很自卑的人,他自卑的時候遠比街道上的一條野狗更加容易陷入恐慌,但是他卻是一個人,一個像野狗一樣活著的人。
每個人都會有童年,所謂童年無非是指充滿童趣、歡樂、無憂無慮的年代,而這樣的童年羅烈卻不曾有過。
他是一個大亨和一個妓女所生的孩子,如同命運的玩笑般,在他出生之前便已定下他那可悲的童年。
在那個注重傳統的年代中,在那個家世顯赫的家族中又怎會容忍一個妓女的存在,所以她很快便被遺棄,如同一隻野狗般被遺棄。
她懷著憎惡的感情生下了羅烈,她要報復,報復那個拋棄她的男人,報復這個拋棄她的男人的孩子,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比一個活在憎惡與報復中的女人更加可怕的?
羅烈七歲之前的生活,或許比野狗都不如,誰又能想象比野狗都不如的童年,到底是一段如何殘酷的歲月?
直到那個被喚作母親的女人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私奔之後,羅烈才算真正的解脫,可惜事情並非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很快他便聞到了一種味道,一種屍體糜爛的味道,這種味道是從何而來?他不知道只因他還是個孩子,一個不善表達的孩子、一個被稱為雜種的孩子、一個像野狗一樣在垃圾堆中揀食的孩子。
嘲笑與毆打中,飢餓與寒冷中,他用那野狗一般的生命力堅強的活了下來,直到在他父親來接他回去的那年夏天,他遇到了他們,倆個和他一般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