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同四品的御前帶刀侍衛,我又不便告訴他老弟的真正身份,所以……”
關山月忙道:“統帶,我不是這意思,也不會讓您為難的,他在哪兒?”
拜善忙道:“謝謝你,老弟,他現在在郭玉龍府裡。”
關山月一怔,道:“郭玉龍府裡?我剛從那兒出來沒多久?”
拜善點頭說道:“是的,老弟,剛才郭玉龍跟魚侍衛一起來過,郭玉龍也許知道你快回來了,所以也留話讓你去一趟!”
郭玉龍也叫他去,難道還有別的事?
關山月沉默了一下,道:“那麼,我這就去,統帶,案子有了眉目麼?”
拜善道:“魚侍衛到處看過了,他認為這三件案子是一個人做的,所以要我把這件案子都交給他,我樂得卸責輕鬆……”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不愧是武林奇人高手,也不愧是官同四品的御前帶刀侍衛,他有過人的眼光,只是統帶,康親王府的那件不是破了麼!”
拜善道:“誰知道魚侍衛是什麼意思?不過那婁四始終不承認,也許……管他呢,他要辦,就讓他辦吧,多拿幾個也是好的。”
關山月沒多說一句:“說得是,統帶,我去了。”欠身一禮,行了出去。
拜善不好意思,也感於關山月的好說話,一直送出了“侍衛營”的大門。
關山月回到“侍衛營”時候,日頭已經偏了西,而且垂得很低,等他如今再出來的時候,內城各府邸已經上了燈。
他踏著滿街的燈光到了郭府,兩盞大燈的燈光下,郭府大門那高高的石階上,站著一位小將,那是六少燕南。
關山月老遠便瞧見了他,但是礙於還遠,他沒有出聲招呼,倒是郭六少,他飛也似地撲下石階迎了上來。
近前,燕南他施了一禮,含笑說道:“關叔,一會兒工夫,您跑了兩趟。”
“是啊!”關山月笑道:“嫌多了麼?”
燕南搖頭說道:“不!關叔,燕南盼你天天來,甚至於住在家裡!”
關山月伸手撫上了他肩頭,道:“謝謝你,燕南,你站在門口等誰?”
燕南道:“等您啊,爹說您會來,我等了大半天了。”
關山月道:“怎麼,燕南,有事兒麼?”
燕南道:“我想接您,也想第一個看見您,還有兩件事兒要告訴您!”
緣僅不過一面,燕南竟依戀如此,大概這就是緣。
關山月暗暗一激動,拍了拍燕南,道:“什麼事,燕南?”
燕南揚了揚入鬢的長眉,道:“關叔,姓魚的來了,跟爹在書房裡閒聊呢!”
關山月道:“我知道了,燕南,魚殼長得什麼樣子?”
燕南撇了撇嘴,道:“糟老頭子,既瘦又小,加上一對圓圓的魚眼,活像南海的老人魚!”
關山月笑了,道:“燕南,好譬喻!還有一件事呢?”
燕南眨了眨眼,突然笑了,道:“關叔,這件事您準愛聽,關嬸來了!”
關山月一怔,忙道:“怎麼,她……她已經來了?是誰去……”
燕南笑道:“三位老人家等不及,讓燕翎大哥拿著爹的信物去的,要不是不方便,大娘跟二孃準會親自去!”
關山月暗暗又是一陣感激,道:“燕南,她什麼時候到的?”
燕南小人鬼大,促狹施了刁,眨了眨眼,道:“她?您說誰?關叔?”
關山月自然明白,笑了笑道:“你紅姨!”
燕南道:“您怎麼不說是關嬸兒!”
關山月道:“別跟關叔鬥,現在你不行,再過十幾年也許差不多!”
燕南笑了,道:“我一輩子也鬥不過您,也得敢哪?關嬸兒剛到沒多久!”
關山月一拉燕南,道:“走,燕南,別讓侍衛大人久等,咱們邊走邊談!”
這一“老”一少往大門走著,關山月問道:“燕南,那五個呢?”
燕南道:“大哥燕翎,二哥燕惕,三哥燕飛,四哥燕凡圍著關嬸兒,唯有五哥燕翔愛看糟老頭子,我也捨不得關嬸兒,可是我更想看見您!”
赤子之心,赤子之語!
這些話也樸實無華,而往往樸實無華的話,遠較那雕飾華美的詞藻更為感人!
關山月何止激動,簡直胸氣翻騰,他沒有說話,周旋在內城裡,他有過人的機智,犀利的詞鋒,能言而善辯,可是如今面對著善良而淳厚的燕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