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以對付那些大人的來應付燕南,那該是一種罪孽,他自己心裡這麼想。
當然,在他的心裡,郭家一家人跟那些人絕然不同。
沉默著進了郭府大門,靈巧聰穎的燕南忽地—笑:“關叔,燕南說句話您信不信?”
關山月忙道:“燕南的每一句話關叔都信!”這是發自肺腑的實話!
燕南眨了眨眼,道:“關叔,關嬸兒好美!”
關山月一怔紅了臉,他沒想到燕南會是這麼一句,這句話他信,但是叫他怎麼說出口?
燕南的聰穎,令他這有過人智慧的人也不得不暗暗讚歎,他一瞪眼,帶笑叱道:“燕南,你敢跟關叔……”
燕南笑道:“既然燕南說的是實情,您何必?”
關山月搖搖頭道:“燕南,這世上也唯有你能堵住關叔的嘴!”
燕南笑了!
說話間已進了後院,郭玉龍的書房裡,燈光透窗,而且還可以聽見陣陣的笑聲,但那不是郭玉龍的笑聲。
燕南當即揚聲叫道:“爹,‘侍衛營’的關領班來了!”
“侍衛營”的關領班?這話當不會是無因而發!
關山月目光一凝,望向了燕南!
燕南剛要說話,一聲驚呼,書房門大開,五少燕翔疾若鷹隼般撲了出來,人在半空便已叫道:“關叔!”
他就不如燕南機靈!關山月忙道:“五少!”
書房內,迎出了蓋世美男,飄逸,灑脫的郭玉龍,他笑道:“關領班,你令人好等,快快請進來!”
卻未見那位官同四品的御前帶刀侍衛魚老爺,魚大人出來,本來嘛,皇上身邊的人,他會出來迎—個“侍衛營”的小小領班?
關山月快步行了過去,淺淺一禮,道:“郭大俠,山月來遲了,累您久等!”
郭玉龍施了個眼色,道:“我倒不要緊,魚侍衛卻等得早就不耐煩了。”
關山月會意,提高了聲音,道:“我剛由‘雍王府’回營裡去,雍王爺拉著我喝酒,脫不了身,兩位福晉親自下廚,我又怎好意思?回營後聽統帶說魚大人要召見,我停都沒敢停就趕來了!”
郭玉龍笑了,他有意支走不夠機靈的燕翔,跟不喜歡魚殼的燕南,然後含笑擺擺手,道:“魚侍衛在裡面,請進去吧!”
關山月應了一聲,偕同郭玉龍進了書房。
書房裡,客座上站起了那位官同四品的御前帶刀侍衛,魚老爺,魚大人魚殼,誠如燕南所說,他既瘦又小,稀疏疏的幾根鬍子,一雙既圓又大的魚眼,身上穿著一件很氣派,很講究的緞面夾袍。
除了那身夾袍外,他一點也不起眼,十足的糟老頭子鄉巴佬,要不是事先知道,誰會看出他就是水性冠天下,一身軟硬工夫也極為高絕,大名滿武林的“微山湖”魚殼?
如今,魚殼站在那裡,臉上堆著一絲絲笑意,他就是不說話,這意思,任何人都懂,關山月跨步趨近,欠身施了一禮:“卑職見過大人!”
魚殼臉色微微一變,抬眼望向郭玉龍,道:“郭大俠,這位便是名滿京畿,‘侍衛營’的關領班?”
郭玉龍含笑說道:“是的,雍王很賞識他,跟他稱兄道弟……”
魚殼一笑說道:“既然跟雍王爺稱兄道弟,我還敢計較什麼,關領班,咱們坐下談!”
他是不高興關山月沒向他打千,說完了話,他一擺手,那隻手的中指直遞向關山月左肋。
郭玉龍看得清楚,揚了揚眉。
關山月一欠身,道:“謝大人!”
恰好躲過了那一指,魚殼那隻手堪堪落空!
魚殼沉腕收回了手,一雙魚眼中的犀利目光,盯著關山月直瞧,他沒動,也沒說話!
郭玉龍一旁淡然說道:“魚侍衛,關領班,二位請坐!”
魚殼這才收回目光,含笑點頭坐下!
他一坐下,關山月也跟著落了座!
坐定,關山月開門見山地道:“大人召見,不知有什麼……”
魚殼微一搖頭,道:“關領班,不急,等會兒我自會說明。”
說完了話,他隨即轉望郭玉龍,天南地北的扯了起來!
他是有意冷落關山月,也是有意羞辱關山月。
然而關山月表現得毫不在意,你說你的,他樂得坐在一旁清閒,郭玉龍看在眼裡,也不禁笑在心頭。
不過,魚殼雖然架子十足,很倨傲,可是言談之間他對郭玉龍卻沒敢有絲毫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