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去身上方仲卿親吻的烙痕。
她的心是冰雪,但身體卻背叛了她愛得好深的男人。
以為自己會痛心疾首的恨,然而那種感覺一下子便過去了,只望見燭火在夜裡溼靡地燃燒著,對這一切,她居然表現得那麼平淡自然。
因而心裡的怨,也就這麼淡了。
她很沉默安靜,身下傳來的微弱痛楚斷斷續續著,但似影響不了她愈飛愈遠的思緒,連方仲卿看她的眼神,她都恍若未覺。
燭光幽幽映著她因激情尚未褪潮紅的臉頰,那枚楓印,更是耀眼照人。方仲卿忍不住想親吻她的額。
“別碰我!”她突然轉頭,手護著那枚楓印,口氣掩不住反感。
她的態度刺傷了仲卿。他只是想細看那枚楓印,為什麼她的反應這麼激烈?
“我是你的丈夫。”
多痛恨他那自以為是的口氣呀!楚薇楓沒發怒,只是支著額心,不勝疲累地避到一旁。
“你已經做了你想要做的事。現在我只請你給我一點隱私,方仲卿。”
那夜她也是這麼喊他的。在眾人面前,為了維護莫韶光,她全然沒把他在眼裡。
一時間,方仲眼紅了!他無法不去聯想,半刻之前的親密,當她在他身子下面淺淺嬌喘和呻吟,在她緊緊掐住他的手臂時,她是不是把他想成了另一個人?
妒恨攻心,他不能忍受,揚起手,仲卿似乎想重重甩她一耳光。一見到他如此,楚薇楓命地閉上眼。
久久,那巴掌並沒落下,她在耳邊聽到幾下重擊聲。
他的手掌改以握拳,不斷地、狠狠地擊在圓桌上,指節間很快便溢位鮮血。
楚薇楓瞪大眼,眼淚籟簌滾落下來。被扶進洞房之後,她一直以為,就算是哭泣,也是因為被強迫的委屈,但此時此刻,懾於仲卿執拗的決心,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忽地握住他的手臂。“別打了。”
“你關心嗎?”
她沒回答,只是抓起他的手,拾了落在地上的被褥一角,拭去那血。
他不會放走她的。在這之前,她完全是輕視他的,但是瞪著那滲出的血跡,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不管她是否完璧,不論她是否能忘記莫韶光,仲卿是絕不會放走她的。
這一生,就這樣屬於他了嗎?
絕望如四方罩來的網,而她是條魚,一廂情願的相信自己仍是自由,直到收網。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怎麼也掙不開那張網。
托起她的臉,方仲卿看見她眼裡瑩亮的淚光,他鬆了一口氣,心裡突然也沒這麼怨了。
“我猜對了,你並不如旁人想象的那麼無情。對我,你還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拭去她的淚,方仲卿將她平放在床上,溫柔地吻她,但楚薇楓只是被動地躺著,不曾有反應。
仲卿嘆了一口氣。“明日,我會要你父親放了他。只是,在這之後,你將全心全意的對我,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妻,在這世上,沒有誰能改變。”
蓋上被子,他任她獨處,翻身睡去。
揪著被子,楚薇楓全身都在發抖。太多的絕望和苦楚壓在心頭,她的拳頭只是緊緊抵著胸前半月形的傷痕,想起從前的自己。
如果當初在梁律的追趕下,跟著車子一起跌下山崖,那樣死了,說不定就真的輕鬆了。
翌日。
“我不能放走他。”楚連抗議。
“我答應了薇楓,我必須說到做到。”仲卿很堅持。
“仲卿,你瞧過他的身手,若放他離開,他不輕易放過我的。”
“我以為你指的是薇楓。”
“我敢保證,他不會再去找薇楓,可是不會放過我的。”
“有我方家護著岳丈大人,怕什麼?”
怕,他怎能不怕?憑他黑夜中沉冷野蠻的眼神,憑那一夜他力抗眾人的無畏精神,楚連光是想,背脊就溼了一大片。
“但是我……”
“岳丈大人與他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能說嗎?楚連拈拈鬍子,卻在下顎撲了個空。他身子一僵,約莫又想起這斷去的鬍子,是拜誰所賜。
如果把他和莫家的關係和盤托出,這對薇楓將是多大的傷害?
還有方仲卿,他自小耳濡目染,極重君臣之義,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必然會鄙視他。
更有燕州城內,視他為楚家宗親領導者的上萬族人,如果得知一個姓趙的外人欺騙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