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高貴,張開嘴微微一笑,笑得那麼甜蜜、那麼憂鬱,露出兩排牙齒,把整個臉都照亮了。
至於第二個旅人,他的外表跟頭一個來到的人形成強烈的對比。在帽邊朝上捲起的帽子下面,露出一頭濃密鬈曲的頭髮,頭髮與其說是金黃色,不如說是紅棕色。在頭髮下面是一雙灰色的眼腈,稍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就會火光直冒,亮閃閃的,會讓人覺得眼睛是黑色的。
臉的其餘部分:面色是粉紅的,嘴唇很薄,蓄著淺黃褐色的小鬍子,牙齒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總而言之,這個白面板、高個子、寬肩膀的人,就騎士這兩個宇的通常意義來說,算得上是一個十分英俊的人。一個小時以來,他一直在尋找招牌的藉口下,抬頭望著所有的窗子。婦女們盯住他看。至於男人,他們也許是看見他那件太窄的披風、太瘦的褲子和古式的靴子,不由得想笑。在笑以前他們還十分文雅地先說上一聲“天主保佑您。”可是等他們仔細端詳他,發現他臉上一分鐘裡會有十種不同的表情,然而就是沒有一個侷促不安的外省人臉上總少不了的那種和藹可親的表情,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是他先開口跟我們剛才談到的那個正望著吉星旅店的紳士搭訕。
“見鬼!先生!”他說,帶著很重的山區人的口音,一開口就能讓人從一百個陌生人中間分辨出這是一個皮埃蒙特人。“這兒不是離盧佛宮很近嗎?不管怎麼說,我看您跟我的口味一樣,這個地方很合本老爺的意。”
“先生,”另一位回答他。他的普羅旺斯口音,比起他的夥伴的皮埃蒙特口音好不了多少。“我確實相信這家旅店離盧佛官不遠。不過,我心裡正在琢磨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同意您的意見。我考慮考慮。”
“您還沒有拿定主意嗎,先生?不過,這家客店委叫人喜歡。再說,也許是您在這兒把我吸引來了。您總該承認這幅畫挺漂亮吧?”
“啊!當然;不過,正是這一點叫我對真實情況有所懷疑。有人告訴我,巴黎這地方盡是騙子,他們跟用別的東西騙人一樣,也會用招牌來騙人。”
“見鬼!先生,”皮埃蒙特人又說,“我倒不擔心他們騙人。旅店老闆給我一隻母雞,如果烤得不如招牌上的那隻,我就把他本人串在鐵釺上烤,不把他烤得焦黃焦黃的我就不放開他。我們進去吧,先生。”
“您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