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我的弟弟,夫人。清派人叫他來。”
“陛下,”太后說,“我非常高興看到那些多半不是痛苦起而是受到仇恨支配的對他的不滿,現在從您的思想上消失了,不久也會從您的心上消失。奶媽!”卡特琳叫喊,“奶螞!”
那個守在外面的女人,開啟了門。
“奶螞,”卡特琳說,“根據我的兒子的命令,等德·南塞先生來的時候,您對他說,要他去把德·阿朗松公爵請來。”
查理對那個準備出去的女人做了個手勢,叫她不要走。
“我說我的弟弟,夫人,”查理又說。
卡特琳的眼睛象一頭要發怒的母老虎的那樣張得老大。可是查理命令式地拍起手來。
“我想和我的弟弟亨利說話,”他說。“只有亨利是我的弟弟;不是在那邊做國王的都一個,可是這一個現在在這兒做了囚犯。亨利將會知道我的遺言。”
“我呀,”這個佛羅倫薩女人面對著她的兒子的強烈的意志,顯出不尋常的大膽的態度叫道,她對這個貝亞恩人的如此深刻的仇恨使她再也顧不上象平日那樣偽裝了,“如果您象您所說的那樣,離開墳墓這樣近,您以為我會把我在您臨終時刻在您身邊的權利,我的作為太后的權利,我的作為母親的權利讓給任何人,尤其是讓給一個外人嗎?”
“夫人,”查理說,“我現在還是國王;我還在執政,夫人;我對您說我想和我的弟弟亨利說話,您沒有叫我的衛隊長來?……真見鬼,我告訴您,我還有足夠的力氣自己去找他。”
他動了一下,要跳下床來,他把他的好象基督受鞭打後的身體①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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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據《新約·馬太福音》,耶穌基督在釘十字架前,曾被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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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卡特琳拉住了他,叫道,“您對待我們都不公正!您忘記了對我們家族的侮辱,您拋棄了我們的血統。一位法蘭西王子應該單獨跪在一位法蘭西國王的臨終睡的床前。至於我是,我的位置依照自然法則和禮節慣例規定在這兒,我所以要留在這兒。”
“夫人,您以什麼名義留在這兒呢?”查理九世問。
“以母親的名義。”
“您不再是我的母親了,夫人,就象德·阿朗松也不是我的弟弟一樣。”
“您在說胡話,先生,”卡特琳說;“從什麼時候起那個生下孩子的人不再是那個得到生命的人的母親了?”
“夫人,從這位不近人情的母親剝奪她給予的生命的那天開始的。”查理回答說,同時揩著在嘴唇上流出的帶血的涎沫。
“您這是什麼意思,查理?我不懂您說的話,”卡特琳低聲說,她的因為驚訝張得老大的眼睛望著她的兒子。
“您會懂的,夫人。”
查理在他的長枕底下尋找,摸出一把小銀鑰匙。
“夫人,拿著這把鑰匙去開啟我的旅行箱,那裡面放著一些證件,它們會替我說話。”
查理伸出手,指著一隻雕刻精美的箱子,箱子上面鎖著一把和開它的鑰匙一樣銀製的鎖,它放在房間裡最顯眼的地方。
卡特琳被查理的至高無上的身分制服了,只好服從,慢步地走向那隻箱子,開啟了它,她的眼光向箱子裡看,突然她往後退,好象在箱子的裡側看到一條睡著的蛇一樣。
“怎麼,”查理一直盯住他的母親看著,“箱子裡有什麼東西叫您這樣害怕,夫人?”
“沒有什麼,”卡特琳說。
“既然這樣,請把手伸進去,夫人,從裡面拿出一本書來。那裡面應該有一本書的,對不對?”查理帶著暗淡的微笑又說,他的這種微笑比別的人的威脅還要可怕。
“對,”卡特聊墁糊地說。
“一本狩獵的書?”
“對。”
“拿出來,把它帶給我。’”
卡特琳儘管很鎮定,也不免臉色發白,四肢發抖,把手伸到箱子裡面。
“在劫難逃!”她拿出書,哺喃地說。
“好,”查理說。“現在聽我說:這本狩獵的書……我發了瘋……我愛狩獵勝過一切事情……這本狩獵的書我讀了多少遍;您明白嗎,夫人?……”
卡特琳低沉地哼了一聲。
“這是一個弱點,”查理繼續說,“把它燒掉,夫人,不應該讓別人知道國王的弱點!”
卡特琳走近燒著火的壁爐,讓邪本書掉到爐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