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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迅速地說,“您放棄攝政杈嗎?”
“國王死了,”亨利想,“是她在對我設圈套。”
接著,他大聲回答說:
“我首先應該聽聽法蘭西國王說些什麼,因為,就是照您談出來的,夫人,我們所說的都不過是假設。”
“那是自然,”卡特琳說;“可是您有什麼意圖,您自己總可以負責呀。”
“我的天主啊!”亨利天真地說,“我沒有什麼奢望,所以我也沒有什麼意圖。”
“這不是答覆,”卡特琳說,她覺得時間緊迫,不由得發起火來;“用這種方式還是用另一種方式,您表示一個意見。”
“我不能對一些假設表示意見,夫人;作出一個肯定的決定是一件非常困難、特別是非常認真的事情,應該等著看看現實情況。”
“聽著,先生,”卡特琳說,“沒有時間浪費了,我們已經在無謂的爭論和相互的試探中浪費了時間。我們以國王和王后的身分來賭一賭吧。如果您接受攝政,您就沒命了。”
“國王活著,”亨利想。
接著,他提高了聲音。
“夫人,”他堅定地說,“天主把常人和國王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會給我啟示的。叫人稟告陛下,我已經準備好去見他。”
“先生,您考慮一下。”
“自從我被放逐的兩年來,自從我做了囚徒的一個月來,”亨利嚴肅地說,“我有的是時間考慮,夫人,我都考慮過了。請勞駕先走下去,到國王跟前對他說,我就跟在您後邊來了。這兩個好漢,“亨利指指那兩個士兵又說了一句,“他們會注意著不讓我逃走的。況且,我也沒有這個打算。”
在亨利說的話裡有一種堅定有力的語氣,因此卡特琳看得很清楚,不管她的那些企圖偽裝成什麼樣子,在他身上是得不到任何東西了。她急急忙忙地走下樓去。
她一不見了蹤影,亨利就奔到欄杆那兒,向德·穆依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說:“向我靠攏,準備應付任何情況。”
德·穆依原來已經下了馬,立刻跳上馬鞍,他手上牽著另一匹馬,快步奔副離開主塔火槍兩個射程的地方站住。
亨利用手勢向他表示感謝,然後走下樓去。
在樓梯的第一個平臺上,他看到那兩個士兵在等著他。
御前侍衛和近衛騎兵都站了雙眼,守衛在庭院的進口處。要進入城堡和走出城堡,一定要穿過兩排槊築成的長籬。
卡特琳站在那兒等他。
她向跟在亨利身後的兩個士兵做了個手勢,要他們走開,然後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這個庭院有兩道門,”她說,“在您見到的國王套房後面的那道門口,如果您拒絕攝政,有一匹好馬和自由在等候著您;在您剛才經過的那道門口,如果您聽從野心……您在說什麼?”
“我說,如果國王命令我攝政,夫人,那將是我對士兵釋出命令,而不是您。我說,如果我夜晚從城堡裡出來,這些矛,這些戟,這些火槍,全都要在我面前放下來。”
“您發瘋了!”被激怒的卡特琳喃喃地說,“相信我,不要和卡特琳玩這種有關生死的可怕的遊戲。”
“為什麼不能呢?”亨利注視著卡特琳說;“既然我直到現在始終佔著上風,為什麼不能和您象和另一個人一樣玩這種遊戲呢?”
“上樓去國王那兒,先生,既然您什麼也不願意相信,什麼也不願意聽,”卡特琳用一隻手指著樓梯對他說,同時,玩弄著一把有毒的小刀,她有兩把這樣的小刀,放在一隻歷史上有名的黑皮刀鞘裡。
“夫人,請您在頭裡走,”亨利說;“只要我還不是攝政王,走在前面的榮譽總是屬於您的。”
卡特琳猜到了他的一切意圖,不想再反對,就在前面走了。
六十四 攝政權
國王開始不耐煩了,他把德·南塞叫進房問裡來,命令他去找亨利,就在這時侯,亨利到了。
看到他的妹夫出現在門口,查理髮出了一聲喜悅的叫聲,亭利卻嚇呆了,好象他面對著一具死屍一樣。
本來在查理兩旁的兩個醫生避開了,神父剛剛勸告可憐的國王臨終時要表現得象一個基督徒那樣,現在也走開了。
查理九世沒有被人愛過,可是這時有許多人在前廳裡哭泣。不論是什麼樣的國王,因為他們的去世,總有一些人要喪失某樣東西,擔心在繼承者的手下不會再得到這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