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安排好以後,瑪格麗特想到了可憐的受傷者,她把所有的門全都關上,然後走進小間,使她大吃一驚的是,她發現拉莫爾穿上了他那身撕得破破爛爛、沾滿血跡的衣服。
拉莫爾看見她,試著立起來,但是他搖搖晃晃站不穩,重新又倒在給他作床用的那張長沙發上,
“您怎麼啦,先生?”瑪格麗特問,“您為什麼不好好聽您的醫生的話?我囑咐您要休息,可您非但不聽,反而在做和我的吩咐相反的事。”
“啊!夫人,”吉洛娜說,“這不能怪我。我再三懇求伯爵先生不要這樣亂來,但是他對我說,任什麼也不能再把他留在盧佛宮裡。”
“離開盧佛宮!”瑪格麗特說,她吃驚地望著低著頭的年輕人。“可是這不可能呀!您不能走路;您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您沒有力氣,可以看得出來您的雙膝在顫抖。今天早上,您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陛下,”年輕人回答,“我越是感激您昨天夜裡對我的保護,我越要懇求您答應讓我今天離開。”
“可是,”瑪格麗特吃驚地說,“我不知道該怎樣來看待一個如此瘋狂的決定了,它比忘恩負義還壞。”
“啊!夫人!”拉莫爾雙手合掌說,“請相信,這絕不是忘恩負義,在我內心裡有一片感激之情將終生存在。”
“不會存在很長時間了!”瑪格麗特激動地說,她的口氣讓人聽了決不會懷疑她的話不誠懇。“因為要麼傷口重新裂開,失血過多而死,要麼您被認出是胡格諾教徒,到了街上,您走不出一百步就會給打死。”
“但是我應該離開盧佛宮,”拉莫爾低聲說。
“應該!”瑪格麗特說,用她那清澈而又深沉的目光望著他,接著臉色稍微變得有點蒼白。“啊,對了!我懂了!”她說,“請原諒,先生!在盧佛官外,準是有一個人兒,因為見不到您而在牽腸掛肚,十分擔心,這是對的,德·拉莫爾先生,這是很自然的;我能夠理解,您為什麼不立刻說出來,或者不如說,我怎麼沒有想到!當一個人熱情接待客人的時候,象包紮傷口一樣保護客人的感情,象關心肉體一樣關心靈魂,這是應盡的義務。”
“唉!夫人,”拉莫爾回答,“您完全誤會了。我在世界上幾乎可以說是孤單的,在巴黎完完全全是孤單的,沒有一個人認識我。殺害我的兇手是我在這個城裡交談的第一個男人,陛下是跟我說話的第一個女人。”
“那麼,”瑪格麗特驚奇地說,“您為什麼要走呢?”
“因為,”拉莫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