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名是……”
“在下不知道,只知他是九尾狐的拼頭,與一筆勾消回至二聖洲通風報信,不知怎地卻出現在船上,船上有一位美女,在下被他們趕出來了。”
令狐楚信口雌黃胡扯。甘姑娘來去甚快,他斷定姑娘必定不曾與印珮用言詞打交道,因此有恃無恐。
他並不怕甘姑娘問罪,更不怕印佩分辨,因為船上確有一位受傷的美女左婷,印珮有理說不清,一個自命不凡的少女,最見不得這種事;而甘姑娘就是個自命不凡的少女,怎肯容許印珮分辯?
察顏觀色,他已知甘姑娘並未盤問印珮。
甘姑娘仍不死心,追問道:“你知道他的師承門派出身麼?”
令狐楚更是放心,搖頭道:“不知道,只知他與漢中彭家寨交情不薄,曾與玉芙蓉同行,為了這件事,與西安雷家堡的雷少堡主爭風吃醋結怨,其他皆不知其詳。”
追魂使者介面道:“甘姑娘,算了,與一筆勾消狼狽為奸的好色之徒,怎會是九現雲龍的弟子,是愚叔走了眼,看錯啦!”
“高叔,侄女仍然難以釋懷。”甘姑娘苦笑道。
“怎麼回事?”令狐楚問。
甘姑娘搖頭道:“他象是九現雲龍的弟子,可惜……”
“他人呢?何不叫來問問?”令狐楚不放心地問。
“我刺了他一劍,他走了。”
令狐楚義形於色地說:“快去追他,九現雲龍是武林極受尊崇的前輩高人,他的弟子該受人尊敬,咱們問他……”
“他的船已走了多時,追不上了。”追魂使者說,又向令狐楚道:“咱們來談談九尾狐的事,公孫老弟尚請詳告。”
“在下知無不言。”令狐楚拍著胸膛說。
目下,他仍是公孫和的身份。
船向下急駛,夜已朦朧。
艙內,左婷含淚替印珮裹傷。脅下一劍傷及內腑,印珮已感到渾身發虛,已開始發燒,傷勢沉重。
左婷細心地替他裹創,垂淚道:“趙叔,找們得替他找個郎中,他…·”
印珮虎目發赤,大叫道:“令狐楚那豬狗!我……我必定殺他……”
左婷抱住了他,惶然叫:“印爺求求你,求你安靜下來,不然傷勢崩裂,你會吃虧的……”
“不,我要去找他……”
“印爺,你需要……”
“你走開,我不需要人憐憫,找……”
左婷泣道:“印爺,求求你……”
“你……你誰?”他停止掙扎,朦朧地問。
左婷驚惶地叫:“趙叔,他……他要昏……昏迷了。”
“來,給他喝口水。”江百里說。
印珮已陷入昏迷境界,含糊地低叫:“容若!容,你……你不……不要折磨我,我……確是愛你的,你……”
他的手,緊握住左婷的手。
左婷感到他的手熱不可耐,吃驚地向趙奎說:“趙叔,他……他在說些什麼?”
趙奎苦笑道:“好象是向他的知心人傾訴,可惜聽不真切。”
“出許是向他的妻子說話呢,說得好溫柔。”江百里嘆息著說。
左婷臉上一紅,惶然道:“趙叔,無論如何,我們得替他找個郎中。”
“恐怕已來不及了,目下……”
“不,我要救他,我寧可被乘風破浪追及,我寧可死一千次,但我一定要救他。”左婷瘋狂似的尖叫,又抱著印珮叫:“印爺,你……你不能死,我願……”
印珮已失去知覺,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趙奎斷然地說:“咱們在最近的鎮市靠岸,我去找船伕商量。”
船靠上馬坊鎮的碼頭,送走了客人,船立即掉頭,連夜上航。
好不容易敲開一座鎮口的大宅大門,出來一個老農打扮的人,高舉著燈明,看到這三位抱了人,攜帶了不少行囊的男女,吃了一驚,感然驚問:“咦!諸位是怎麼啦?半夜三更的……”
趙奎放下行囊,陪笑道:“大叔,打擾了,在下有同伴患了急病,想找地方歇腳安頓,但鎮口柵門已關,只好打擾大叔。鎮內可有客店?能請到金創郎中麼?”
老農直搖頭,說:“客官,這裡只是江邊一座小鎮,哪來的客店?我們這裡生病的人,只求菩薩保佑,抓把香灰做靈丹,要不就請端公攆鬼,從沒聽說找郎中治病的。”
“哎呀!船伕說你們馬訪是大鎮,有幾間客店,有惠民局有郎中……”